这会儿被捞出来,两鬼觉得哪里都疼,尤其是被勾魂链碰到的地方,鬼气噗噗地冒泡,就跟活人一样,有种起水泡后的感觉。
谁能想到做鬼还要遭这种罪。
尤其是管家,恨不得当时就死在许太的设计之下,想起自己当时还嘲笑对方时的快乐,他真想抽自己一巴掌。
两鬼见到白无常和江沅时,都是一惊,等反应过来,连忙下跪磕头。
“我已经知道错了,求鬼差大人和道长大人绕我一条鬼命,就放我去投胎吧,要不就杀了我吧。”
“不如给我一个痛快点的死法,魂飞魄散,投不了胎都没关系。”
可惜,活着的时候作恶多端,成了鬼以后,再想要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谁都不会可怜这种受了刑罚才忏悔的厉鬼。
白无常就没理他们说什么,他看向江沅,用眼神询问她准备怎么做。
江沅接过白无常的锁魂链,把两鬼带回到自己的以前住的地方,距离黑白无常的府邸也不远。
她死后,和黑白无常做了好一段时间的同事,住所还是道观的样子,不过没有取名,自然也没有挂什么牌匾。
“我还阳了,你们还留着这地方?”
江沅环视一周,她住的地方保持着原样,甚至连鬼气都有专门的补充过,很新鲜。
白无常闻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白色大袖拖地,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擦地。
做鬼差做久了,他对年岁早就不敏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勾魂拘魂是他的本职工作。
工作之余,便是和小黑一道,在地府逛逛,在府邸修炼,再兑换点什么新鲜的玩意儿。
他能理解江沅想要报仇,却不能理解她用如此大量的功德,还换取了一次还阳的机会。
人间这一遭,长长短短,也就几十年,一晃就过,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还阳了,不早晚还是会下来吗?”
“……”
江沅闻言,转头看向白无常。
自己还不算真正的还阳,前同事已经在盼着自己再下来继续做同事了?
他们之间的交情是不是太好了一点?
后者别开视线,不和她的视线交汇,显然也是知道自己的这个理由有点不吉利。
江沅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展开,她直接把许太和管家用勾魂链锁在道观的院子中,不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两鬼忐忑了一路,没想到开局就遭遇了这样的情况,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哀求地看着江沅,希望可以得到她的同情。
江沅见多了厉鬼的各种情况,就算是当年活着还年轻的时候都不会对这样的厉鬼共情,更不用说现在了。
她甚至可以直视他们哀求的眼神,毫无波动。
“你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怎么心肠就这么硬!”
许太终于绷不住了。
她就不是会以己度人的那种人,此时见自己各种手段都没有用,忍不住露出本性。
也是抱着这样的态度可以刺激到江沅的侥幸心理。
“小姑娘?”
白无常的关注点完全偏了。
江沅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后者连忙收敛了笑意,讨好的语气说道,“这不是夸你呢!”
“呵。”
江沅冷笑。
白无常当即闭上嘴,他知道江沅此时心情可不太好,也没有往枪口上撞。
江沅根本不理许太说了什么,她找他们,为的就是他们鬼体上沾染的气息。
两鬼盘踞别墅多年,气场早已和别墅合为一体,有它们在,就能用障眼法模拟出荒野别墅来,基本不会被人识破。
道观内的鬼气都由她调动,只一瞬,道观的场景已经完全变了,就连作为阵眼的两鬼都有些懵逼。
他们根本不懂这些术法,做厉鬼这么多年,就在别墅里相互斗来斗去,没有遇上过别的厉鬼,此时看到江沅抬手就是大手笔,两鬼都傻眼了。
尤其是许太。
她现在更是明白,为什么当时江沅会如此天真地踩进自己的算计里面,那是因为对方根本就不在乎啊!
“这、这是真的吗……”
许太弱弱地发出自己的疑问。
然而,她没等到回答就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鬼体的掌控权,只能看,不能动。
和她一起被锁着的管家也是一样。
江沅布下障眼法,取出口袋里还冻着的蛊虫,这只蛊虫被冻僵后暂时不用吸食人血,同时也能维持和母虫那边的关联。
“你从哪里来的恶心虫子!”
白无常看清江沅手上的东西,下意识退开两步,他害怕这个。
江沅没有开口,闭眼掐诀,鬼气化为透明的丝线,将蛊虫包裹起来,跟蚕茧一样。
“嘶——”
白无常倒抽一口凉气。
一方面是因为觉得这个蚕茧状更恶心了,他仿佛能够感受到里面的虫子蛄蛹的动作,另一方面,却是对江沅这一手锁魂的本事的震惊。
他和江沅共事多年,当然知道她会各种稀奇古怪的玄术,却不知道她还会这种偏门的玄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