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咕咚。”
封存了亡魂的泥胚像活过来似的,不断地吸着大缸里面的血液,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里面的血液就剩下一个底了。
江沅探头看了眼,“还是要把你养一养,要不然这血存量也不够。”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毛笔蘸取了大缸底部的一点血液,在空白的黄符上绘制出了一张请神符,同林安观的请神符相比,气息越发的扎实,甚至都没有血腥味。
最后,江沅在吸了黄乐平血液的泥胚的底座上,刻下黄乐平的名字,“这就好了,以后都要倚仗黄长老养着这邪物了。”
“!!!”
“不,你不能这样!”
黄乐平瞪大眼睛,在江沅把泥胚和他绑在一起的那一刻,他终于惊恐地大叫出声,刚才所有的场景以及放血太多的虚弱感瞬间消失。
他大口喘着粗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那种和无边无尽,连死亡都等不到的惊恐感,如此真是,他甚至感觉不到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黄乐平眼底已经被恐惧覆盖,他看向江沅,后者才动了一下,他下意识用手扒拉地面,想要后退,然而双手也已经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只在地上留下了几个湿漉漉的章印。
全是刚才被吓的。
江沅冷笑一下,才给他注入了一道阴气,把人给控制起来,带着他进了道观。她也没忘记给祝解发消息提示,“林安观若是闹到管理处,直接打我电话。”
日头高照,驱散了院子里的晦气,上清观上方的气流与早上已然不同——
由内往外冲,与山林气息渐有相融之意。
是入世之像。
第30章
“什么?!为什么昨天不说!”
项飞沉想找黄乐平来问问, 关于昨天那个弟子被上清观扣留的情况,却被其他长老告知,黄乐平带着十几名弟子全都彻夜未归。
看着眼前的三名长老, 他脸色阴沉地可以滴水。
“按黄长老级别, 可以外出三天。”
其中一位答道。
黄乐平带人去找上清观,这样的事情和外出接单一样吗?!
这到底是什么榆木疙瘩?!怎么就不懂得变通呢?!
项飞沉恨不得把桌案上整理好的黄符砸到这人脑门上, 他深吸一口气, “上清观居然连黄长老都赶扣留?”
另一位长老迟疑了一下, “我们打不通老黄电话,要不派人去上清观再看看情况?”
“……”
还去上清观?
昨天接连两拨弟子都没有回来,就连黄乐平都折在了那里, 他们居然还敢说出让弟子过去看看的话?!
上赶着送人头吗!!!
“好一个江沅!”
“好一个祝解!”
项飞沉差点以为这三个长老是上清观派来的卧底,他胸膛起伏不定, 很少会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 几乎是咬碎牙才从齿缝里挤出愤怒的情绪。
“我现在就去管理处要一个说法!”
项飞沉快步走向门口,又猛地停住,回头叮嘱道,“在我回来前, 看好观中弟子,不得再出现弟子失踪的情况!”
他道袍的袖子甩得哗哗作响, 憋着一口气,直冲进管理处大门。
一进门, 他张口就说要找祝解, 也不肯跟着人上楼,就站在大厅里等, 引来所有人的注视。
“项观主,您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
“是啊是啊, 要不去给您泡点茶,到会客厅等一等?”
其他人见气氛不对,赶紧让人上楼去找祝解,又有人上来劝诫。
项飞沉看了他们一眼,冷哼一声,“不用说了,我就在这里等祝解那个小子,我倒是想问问他,还有没有公道了?!”
祝解可是无为观下一任观主。
林安观这几年势头再猛,也不可能越过四大道观。
眼下,林安观观主居然当众闹事,点名要让祝解给他一个说法!
原本想要劝说的两个人闹了个没脸,也没有再劝的意思,赶紧闪到一边,视线频繁在楼梯口与项飞沉之间来回,都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在楼上就听到项观主的声音,这是怎么了?”
几分钟后,祝解就下楼来了,没有要躲着的意思。
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他,后者顺着楼梯下来,脚步不急不缓,一身青色的道袍衬出他风清月白的气质,面如冠玉,脸上丝毫不见生气,甚至还隐隐带着笑意。
真是沉得住气!
换成是他们遇到项飞沉这样的,恐怕早就气得不行了,不可能有这样的气度。
项飞沉看着祝解装模作样的神色,发出一声冷笑,“无为观家大业大,失踪十几个弟子,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惜我林安观只是一个小道观,没
有你无为观的底气。”
“天哪,这么大的事情?”
“林安观弟子失踪了?那为什么要点名找祝解呢?”
“难道这事情还跟无为观扯上关系了?仗势欺人?肆意欺压?”
不少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甚至还有人揣测林安观弟子失踪是无为观做的。
“项观主,稍安勿躁,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祝解面不改色,“观中弟子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失踪前可有人知道他们的去向?又做了什么?你放心,管理处这边我一定亲自盯着这件事情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