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着兄妹,白菜心头的小破车车速却直接飙到了一百八。
什么背德文学,拉扯暧昧的性张力,什么掐腰红眼,逼到极致后汗水沿着凌厉的下颌滑动。
越是刺激,越是隐晦,便越是让人头皮都升腾起一股麻意。
斯哈斯哈,怎么办捏,兄妹想想好像更是好磕!!!
“兄妹,真的像么?”
江淮尘尾音轻轻上挑,他微微矮身,凑到柠檬面前。
一折阴影落下,潋滟如波的桃花眼对上她的,黑睫往上轻泛:“怎么我看着,不太像呢?”
风絮着暖光拂来,光影斜斜打下。
白菜盯着眼前风流人物,恍惚间看见了,长安街头打马游街的探花郎。
鲜衣怒马的少年高驾于马上,马蹄扬起秋尘,夹道人群高呼欢喝,引得道旁的杏花簌簌纷落。
花影衬的郎君春衫单薄,他踏着长安落花,似是居高临下,又意气风华,一日将长安繁花看尽。
但他的眼神过于谦卑,风流如墨的瞳中藏着无措。
直至目光与花色相撞,白菜恍惚间发现,那名郎君其实没有看花,而在一直注视着另一人。
正如此时。
江淮尘站在青石台阶上,指搭在柠檬的相机提绳上,眼眸后头薄着秋光。
白菜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恍惚觉得江淮尘好像真的爱极了自己闺蜜似的。
喜欢满溢于芙蓉面,眉梢眼角都藏不住。
她忽然哑了声,不自觉的答了探花郎的回话:“也,也确实,不像兄妹。”
确实不像兄妹,如若不是深知自家姐妹喜欢叶湛,她一定要蛊惑着她和探花郎在一起。
柠檬眼刀欻欻翻过,白菜话音掐在嗓子里,倏然拐弯儿放大,“咳咳,不似兄妹,胜似兄妹。”
江淮尘低眸笑了。
秋色将他眼底残留的荒唐之色彻底放大,他绯红唇瓣淡淡道:“像兄妹也成,毕竟柠檬儿好看,是哥哥沾光了。”
他顿了顿,以一种玩笑的口吻懒道:“能和柠檬站在一起,都是哥哥的妄想了。”
夏砚柠是真觉得探花郎这话说得有点,啧,怎么说呢,承受不起。
她反手按了下头皮,感觉刺芒挠着背心,麻的厉害。
江淮尘这人行为放诞不羁,不能用常理揣测之。
她想。
可是,当夏砚柠抬眼看他时。
见着风卷劲草,碧色乍然从漆黑的瞳仁中游动隐没。
她分明从他眼底读出一种本该不属于他的眼神。
过于谦卑,又过于的谨慎。
他好像,真的认为,他的自称是为妄想。
这种自轻的情绪,怎么可能真切的出现在探花身上?
她忍不住想,若是那些南江学子见着被奉为风流艳质的人,露出这样的眼神,会不会心疼呢?
她心里的确有点堵得慌,她松了下背上的包,在想。
是不是得稍稍纠正下探花郎的自我认知?
柠檬咬住唇,眉头忽而一松,从兜里一面小镜子,抵在江淮尘面前,“瞧。”
“嗯?”
江淮尘不明所以垂头。
镜子里,男子面若春华。
未有女气,反像是蘸了人间浓墨重彩的一笔,夺了山中三分秋色。
他抬了眼,绯红若秋阳的薄唇淡抿,懒懒啧了声:“哥哥知道自己长得好看。”
“柠檬儿倒也不必,这么——”
他歪头想了下,像是挺不好意思的说出口。
“这么。妄想。我。”
“?”
什么东西。妄想?
夏砚柠怔了下,回忆起适才脑海里想的东西,脸上腾腾作烧。
她觉得自己刚才真是,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的厉害。
什么自轻,什么谦卑,什么妄想啊,那都是她盯着探花郎那双状似深情的眼睛,加之之前发生的事儿,给自己脑补出来的!
思及此,她刷的下收回镜子,指尖咔哒一声狠劲儿阖上,咬着牙顶了句:“你刚才可没那样说。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下,你说——”
她没说好意思将探花郎将才的话说出口,只挑衅的抬了抬唇。
“噢。”江淮尘反应了会儿,忽而眨了下眼,“你是说哪句啊,哥哥不太能想起来,柠檬提醒提醒?”
柠檬冷哼一声,瞪他。
他拿一种特别无奈的眼神回视,仿佛是拿她没办法似的,摇了头妥协道:“好好好,是哥哥话没说好,是哥哥妄想你。哥哥妄想柠檬。”
这句话被他咬文嚼字的轻轻碾磨着,微微磁哑的声线提着,怎么听怎么无奈。
“是啊。”白菜眼神亮晶晶的,她忽然兴奋地插了句,“有什么话,你得好好和小柠檬说呢。”
江淮尘低眼笑答:“知道了。”
“唔,刚才不是,被人眼神吓着了吗?”江淮尘用眼角朝她们身后浅勾了下,“瞧,后面那人,真把我给吓坏了,所以口不择言呢。”
夏砚柠特别无语,就探花郎那样,还有谁!能够吓着他!
不过,她也顺头他的指示转头去看。
只见着,绿意簇拥着风浪,风叶摇荡间,骆闻秋负手朝他们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