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没什么。柠檬儿喝这个酒会醉糊涂的。”江淮尘懒声懒气的笑,他从夏砚柠手中接过酒碗,摆在自己面前,复又提起桌面上玻璃壶,叩开一只小杯,往里倒满奶茶,推到柠檬面前。
做完这一系列,方才端起碗,抿了口清亮的酒液,道:“这酒是哥哥的。”
……
夏砚柠无语片刻,鼓起唇:“来酒馆,我总得喝点酒吧?”
“一定要喝么?”
“是。”
“行。”江淮尘低低笑着,随手招徕一名侍者,“给我妹妹来碗酒酿圆子。”
夏砚柠:?
她看着探花郎薄唇蘸着点清亮的酒液,冽如霜雪的酒气夹杂着隐约些许人声传来。
莫名的有点气,她反问:“这能叫酒?”
下一秒,慢悠悠的声音漫过。
“这不是,也有酒字儿么?”
空气凝滞,气氛一时间陷入某种郁郁焦灼。
月色从明净的玻璃窗外漫入,如潮水似云雾般挡在二人视线中。
对视不过几秒。
江淮尘薄唇含笑,狼狈的扯回目光。
忽然,一阵古曲响起,古琴的冷弦铮然如霜。
他从裤兜里拖出手机,垂眼。
本欲挂断,眯眼看了看屏幕上名字,犹豫了瞬,对柠檬道了声抱歉,接起。
“怎么?”江淮尘一手提着手机,一手漫不经心的把着碗,“出什么事儿了?”
隔着电话,夏砚柠也能听见那头人声切切,颇有些焦灼。
江淮尘的声音不缓不急,“供货端出了差错?那——我现在去看,能有什么用呢?”
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江淮尘忽然轻笑了下。
“负责。他们能负什么责?该赔的赔,该道歉道歉,之后换一家,行了,就这样。”
夏砚柠第一次看江淮尘工作时的状态,不由得瞠目结舌。
怎么说呢,和他慵懒长调又缱绻的语调不同,更像是个领导者。
强硬,干脆,且不容置疑。
他说完,撂了电话,正想开口对柠檬说些什么。
那头又锲而不舍得的打过来。
江淮尘眉宇中浮出一丝不耐,他拿指压了下帽檐,接开——
“又怎么?”
“那姑娘吵着闹着非要见你,说是。”男声小心翼翼的咽了下口水,“说是,想见老板,否则的话,就告消协。”
“……就她一人吃着不舒服?”江淮尘沉默了瞬,而后问,“你确定是供应商那边的问题,而不是。”
他荒唐一笑,指尖略略用力:“而不是,来闹事的?”
“的确就只有她。可那姑娘没说别的,就想见你一面。”
江淮尘眉心一跳。
“碰什么瓷儿呢,见我。我能给治病?对了,你帮我问问,要不要我来帮她打消协电话?”
“江哥,你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与此同时,下面的吵闹声更烈,喧嚷的声音顺着暖光涌动到二楼。
江淮尘目光落在柠檬脸上,触到她担忧的目光,忽而轻声一叹,对电话那头道。
“算了,我马上来。”
说罢,他切断电话,起身,就听见柠檬关切问。
“探花郎,是出什么事儿了吗?要不要我跟着一起去?”
“不用,就在这里等下哥哥,哥哥最多半个小时后回来。”
他眉间涌起一股戾气,“毕竟,我得带人,好好去医院做个检查。”
江淮尘一面说着,一面拿下帽子,扣在桌上:“就让它先替我陪着柠檬儿,好不?”
“……”
夏砚柠瞅着帽子,非常佩服探花郎那过于脑回路神奇。
她低了眼,看着帽子被人反扣在桌上,有点微微下瘪。
伶仃的荡着烛影里,看起来分外可怜。
夏砚柠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产生类似‘帽子看起来好可怜’的情绪,江探花也好可怜的情绪。
她莫名的弯了下唇瓣,催着他:“我这没什么事。快去吧。”
江淮尘应了声,拂身离开。
那头乌发没了帽子的桎梏,往上一翘,被探花郎抬手镇压。
他迈步离开,没过一半,又回头对柠檬说道:“对了,柠檬儿别馋,酒酿圆子马上就来,千万别偷喝我的酒。”
谁!会!偷喝!别人!喝过的酒!
她又不是变态。
柠檬觉得他真的太操心了,随意挥挥促他快去处理底下的事儿。
哎。
其实刚才她大约也听出来了——
适才大概是‘食闹’,或是某个倾慕探花郎的小姑娘整出的事故。
她觉得这做法非常不成熟,而且呀,追人也不带这样的追法?
这不是把人往远了推么。
想到这里,她也开始替自己操心了。
无他,就是联想起自己糟糕且社死的追人法,一时间心里跟打翻了调料似的,五味杂陈。
糟糕就糟糕到学长的兄弟误会自己喜欢他,社死就社死在直接唤了心上人为男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