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私情泄愤?!
“如果我说是呢?”谢无祈偏了下头,像是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任何问题。
逐雷棍已经延伸成比人还要高的形态,周身炸起簇簇火光,蓄势待发。
握着长棍的手一紧,青筋像是随时都要喷薄炸裂开。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想起一道软糯的女音,牵住了他将要迸发的暴躁。
“谢无祈,你在这里做什么?”温软的声音带着几分犹疑。
不用看,谢无祈已经猜到路望寒此刻的表情。
后者笑着,路过他,肩膀狠狠撞上谢无祈紧握逐雷的那条手臂,“可惜了,若她再晚一步,就能看到谢师兄失控的模样了。”
“现在我是真的有些好奇了,若是我当真带走了郁晚,谢无祈,你会如何?”
谢无祈垂眸,反手收回逐雷棍,声音淡漠,“你不会真的想知道。”
路望寒笑了下,已经越过谢无祈,走到郁晚和路灵夏身边。
“晚晚啊晚晚,若是你和我姐再晚些出现,可能看到的就是我的尸骨了。”
路望寒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夸张,任谁也能看出是玩笑,但郁晚仍是忍不住皱了下眉。
她没搭理路望寒,直接越过他走到谢无祈身边,也没有刻意避讳周围其他看戏弟子的目光,坦然牵起谢无祈的手。
像是某种无声的宣誓。
手中温软涌入,这无疑让谢无祈僵硬的身子松懈不少。
他的声音有些哑,夹带着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小心翼翼,“晚晚。”随即,他的视线在郁晚不盈一握的腰上微微一滞。
一条鲜艳的腰封,路家姐弟都惯爱的打扮。
三人意外和谐的明艳,越发衬得一身素白的他古板又无趣。
谢无祈强迫自己收回视线,他知道这多半是路灵夏的主意,她最喜欢送郁晚衣裳装饰,打扮她。
先前那件鹅黄色小衫,以及后来的鲛纱裙,都是她的手笔。
周围弟子已经无法形容自己此刻心中的震撼。
眼前那个,与一陌生女子双手交握,温顺和煦的人,还是几息前似乎要将第二峰都翻过来的、修无情道的谢师兄么?
路望寒自然也注意到了两人紧密牵连的手。琉璃似的眸子颤了颤,脸上笑意不再,朝着周围仍在交头接耳的一众弟子道:“诸位师弟们可是近来课业过于轻松?留下来是想与我切磋一二?”
正在看戏的弟子们闻言一惊,慌忙解释自己还要去练剑,便匆匆避退。
转眼间,院门前就只剩下四人。
路灵夏看了眼对面,轻叹一口气,默默扯了下身旁路望寒的小臂。
路望寒躲开路灵夏的打量,背过身去。路灵夏无奈,只能笑着朝远处的二人道:“大师兄你怎么也来了,是来找晚晚的嘛?我正准备御剑送她回去。”
谢无祈也听出来了,牵着郁晚的指节紧了紧,“你没想走?”
“走去哪?”
谢无祈摇了摇头,牵起郁晚,朝路灵夏淡淡颔首,“不必麻烦了,我带晚晚回去就是。”
路灵夏还想说什么,想问路望寒先前所说的那道圈在郁晚院外的阵法,但是看到谢无祈不虞的神色,终是没问出口。
也罢,谢无祈或许也并不是想圈禁晚晚,不然她今日也不可能轻易就从那阵法下出来。
或许只是她多虑了。
路灵夏收回思绪,也朝着两人点了点头。
谢无祈一路无言,将人带回院中,他才垂眸看向郁晚。
声音有些僵硬,“怎么出去也不同我说一声。”
郁晚脸上的表情也淡下去,意有所指,“我以为院外那道阵法并不是你用来囚禁我的,谢无祈。”
囚禁两个字像是刺激到了眼前的剑修。
只见他愕然睁大了那双黑眸,双唇微张,竟是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郁晚自嘲地笑了笑,“谢无祈,那不会真的是你用来,想困住我的吧?”
这次她没再说“囚禁”,语气也不像是先前那般锋利。
谢无祈将唇抿得死紧。
郁晚没等到他的回答,倒是自顾自为他开脱起来,“我想也不是,你知道的,你布下的那阵法根本困不住我。”
“今日你也看到了,其实就算没有路望寒帮忙,我也能轻易破开它。”
郁晚仰头,看着脸色苍白的剑修。
她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她原本也是不信的,所以今天出去的确报了试探的心理。
她的目光描摹着眼前人清冷的眉眼,谢无祈并不是温柔的人,甚至最初冷得骇人。
有许多女修敬他、畏他。路灵夏也曾说,比起谢无祈,大家更喜欢温柔体贴的风眠师兄,或者嘴甜惹人亲近的路望寒。
但是郁晚却不喜欢那样的暖男。
谢无祈的确是疏离的,甚至最开始,不止一次不留情面的推开她。
可她也不止一次地见过,独属于无情道剑修的温柔。
很难让人不为之心动。
但再多的喜欢,也不足以让郁晚愿意被困在一方四角天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