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望寒双目微怔,看到谢无祈桎在他脖颈间的五指,便知道自己又败了。
他黑着脸,收回剑,“是我输了。”
谢无祈双目微垂,面无表情地回了句,“确实。”
路望寒没想到谢无祈居然会一改往日的端方,自大的应下,一时间气结,脸更黑了几分。
钟离寥寥拉着郁晚欣赏两位强大修者的比试,虽然她后来也从路灵夏那里得知路望寒曾对郁晚有意,路望寒此番动手,多少带了曾经的个人情绪在里头。
而谢无祈回手那果决的力道,也像是给对方的无声警告与回应。
毕竟不可能有哪个男子能忍受自己心爱的女子被人所杀。
也没有哪个男子能忍受一直有人惦记着自己的爱人,并因此蓄意挑衅。
可对于钟离寥寥而言,她眼前的并不是昔日的情敌相争,而是修为高超的灵魔修士之间的巅峰对决。
一场比完,她甚至还觉得有几分意犹未尽,不过看到身边满脸一言难尽的郁晚,她还是将险些脱口而出的点评咽了回去。
“对了,除了我之外,其他人还不知道你复活的事。”钟离寥寥看向郁晚。
“不必特意告知,也不用特意隐瞒。”郁晚笑了下,正好谢无祈从风眠手中接过本命魂灯,向她走来。
等到两人并肩行至殿门处,身后的路望寒追上来。
路望寒,“听风眠说你取魂灯是要与人合灵?”
他的目光落在一旁,“是她?”
谢无祈笑,以一个绝对占有的姿势将身侧娇小的人拥进怀里。
路望寒似乎明白过来什么,没再说话,目送两人离开。
郁晚帮谢无祈把本命魂灯收进贴身的储物袋中,问他,“今日便启程回魔域?”
“不急。”谢无祈说,脸上表情淡淡。
郁晚察觉他的情绪似乎自从大殿离开后就有些不对经,余光偷看他。
不知不觉,被谢无祈牵着来到了操练场。
此时正果晌午,操练场中只有稀疏几个弟子在练剑。
谢无祈随手从树上折了一条柳枝,走到郁晚面前,突然道:“第一次学剑,是路望寒教你?”
郁晚从前做魅魔时不用剑,第一次学剑,的确是跟随谢无祈他们回到天剑宗时,路望寒教她的。
未曾想谢无祈还记得,她还以为自己当初的把戏并没有入少年剑修的眼。
不过她和路望寒顶多是彼此互相利用故意刺激谢无祈,她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这件事两人之前并不是没有互相坦白过。
于是她点了点头,承认,“是他,不过也没怎么学到心上去,虽然他教的是天剑宗入门弟子的低阶剑法,不过那时在操练场我关顾着偷看你了。”
谢无祈斜眸看她,“是么?”
“当然。”郁晚说,“那时你就在一旁操练新入门弟子,也拿了其中一个新弟子的木剑练了一遍入门剑法。”
谢无祈嘴角上扬,“你倒是记得仔细,还记得我也练了一遍同样的剑式。”
“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与路望寒谁使得更高一筹?”
郁晚太了解谢无祈的小心思,她惯会哄人,几乎是不假思索便道:“当然是你了,刚才你不用剑都赢了他。”
谢无祈浅笑,“不过路望寒的剑术的确增进许多,我也是要耗些心思才能应对。”
“确实比以前增进不少,若不然也愧对于一峰长老之位。”
谢无祈:“所以,你还同钟离寥寥打听他了?连他现在是一峰长老都知晓。”
郁晚:“?”
她突然觉得,不论自己怎么说,只要谢无祈想,总能给她挑出错处。
她从谢无祈手中接过那一截柳枝,继续他刚才比划的剑式学了一遍,“谢无祈,听你的话,像是还过不去他这道儿坎儿了?”
“怎么会?”谢无祈浅笑,“我还不至于将他放在眼里。”
郁晚要是轻易被他一句话糊弄过去,那她过去穿的近百本小说也就白穿了。
回去之后,郁晚哄着谢无祈亲自教她剑法。
趁着一对一教学的功夫,开启疯狂夸夸模式。
谢无祈:“晚晚,你真不必如此,那日在天剑宗上我只不过随口一问,至于路望寒与你过去究竟如何,我根本不在意。”
郁晚纠正他的话,“我和他可没什么过去可言,就算有几分过去相识的朋友情谊,那也都在你眼皮子底下。”
她强调,“就是少有的几日与他在秘境时走得近了些,也是为了气你。”
谢无祈笑说:“我知道。”
“那你还......”
“我就是忍不住想,若是一开始,你不得不接近的人是他,而不是我,你会不会也喜欢上他?”
谢无祈也知道自己这话实在不是一个活了一千多年的人该说出口的,可是有时候面对晚晚,他就是忍不住。
像个毛头小子般,甚至还不如。
他也自知那番话的无理取闹,便索性握紧手中的木剑,不再言语。
板着脸,自顾自开始生闷气。
郁晚被他的模样逗笑,谢无祈鲜少有这样幼稚的模样,对外制衡魔界时总是沉稳纵横,对内育养念念时又是温和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