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两人心思各异。
直到谢无祈突然动了动身子,似乎是要站起来重新将屋内的蜡烛点燃。
这像是一个信号,郁晚当即伺机而动,倾身欺向谢无祈。
好在烛光尽灭,屋内昏暗,也就无人能看清她瑰红的脸颊。
开了个头,之后的动作就变得无比顺畅起来。
她低下头,将自己的唇送上去。
因为紧张而溢出的汗珠挂在鼻尖上,滴落,顺着唇峰温柔的描摹过她姣好的唇型。
谢无祈的婚服被她紧紧攥在指尖,褶皱凌乱而靡丽。
漆黑、静谧。
空气中只有衣料和皮肤的摩擦声,毫无节奏地响起。
那双平日里冷静清明的漆黑眼眸,这一刻,在暗夜之中无声而放肆地染红。
脑海中两股力量对立,令人陷入纠结。
似乎是看出他的摇摆不定,郁晚不再更进一步,仅仅是用唇贴着他,甜甜腻腻唤了声“夫君”。
谢无祈脊背一僵,就在他翻身将郁晚压在身下,即将反客为主吻上她时,猛地停了下来,遏在她饱满鲜红的唇峰上。
陌生的激流从小腹暴起,灼热的血液瞬间凝固。
他从那双琉璃似的眸子里,拨开一层层氤氲水雾,找到自己的影子。
僵硬俯下身,凑近郁晚的耳廓,“别动。”
郁晚以为他要吻他,受到鼓舞般,手下更用了几分力。
只听少年暗哑的闷哼声献血融化她的耳膜,接踵而来的,是与他迷离气息截然不同的清醒。
——“郁晚,你是不是醒过来了?”
郁晚惊错,手下一顿,又是一道哼声。
谢无祈说这话时完全是被冲昏了头脑,原本想要瞒着郁晚自己曾入过她梦的打算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若郁晚当真清醒过来,他问出这句话,她便不可能不知道他就是谢无祈本人,而非她梦中幻想出的人。
但她若当真早就清醒过来,他问与不问其实也没什么不同,从她清醒过来的那一瞬,这个梦境或许就是冲他而来的。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他这一问,都是将此事抛在了明面之上,二人再无退路。
而看郁晚的反应……答案如何,他几乎无需她的回应。
然而,在这短短的一息里,谢无祈想过千百种回应,却全然没有预料到,身上的少女会肆意妄为到如此程度。
那一瞬,他只觉眼前和身下都炸开一朵白花,对比那股炙热的真实感,再多的预想都显得苍白空洞。
黑暗中,谢无祈愕然睁大双眸,死死盯着郁晚,眼底的淡然被寸寸腐蚀。
郁晚被他盯着一惊,腰肢无意识地缩了下,两人俱是一愣。
痛感真实,令她险些都要怀疑这是不是梦境。
怎么在梦里都会疼么?
“郁晚!”谢无祈已经断定她是故意的。
怒意滔天,他翻身调转两人的位置。而郁晚只觉得一股酥麻自尾椎骨直冲大脑,她下意识环住谢无祈的脖颈,像汪洋大海中的孤舟奔向灯塔。
谢无祈抽身而退的动作一滞,伴随郁晚压抑的哭声,一滴泪坠落,彻底将虚幻的梦境砸破。
织梦幻境外,神魂归体的瞬间,郁晚当即软着身子倒下去。
梦中三个月,现实中也过了三天,凡人身躯根本熬不住。
谢无祈眉眼冰冷,漆黑的眸子搅起风雨。
他沉着脸,还是在最后一刻,接住了郁晚瘫软坠地的身躯。
触及她柔软腰肢的那一瞬,他不可抑制的想起片刻前发生的事,脸色愈发冷沉,几乎化作冰雪,将周遭万里一概冰封。
路灵夏清醒的更早,她出来后见郁晚还没醒倒是没怎么奇怪,但是见谢无祈同样没醒就觉得有些意外了。
此刻见二人几乎是同一时刻睁眼,谢无祈又是那副欲要吃人的模样,便猜出多半是谢无祈担心郁晚被织梦幻境所困,所以主动入了她的梦。
而他此时的反应,无疑是两人在梦中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
路灵夏有心思猜,却没胆子过问。
谢无祈不说话,周遭便宛若死寂,路灵夏更不敢随意出声。
直到织梦幻境的入镜石闪烁起一阵光芒,石缝之中钻出一朵如云似雾,美得好不真实的花来。
路灵夏这才大着胆子,借着摘下花的功夫与谢无祈搭话,“这就是浮生花?”
浮生一梦,浮生花正是吸收了梦境才能绽放开花。
谢无祈尽量忽视怀中昏迷不醒的人,冷静下来,朝着路灵夏点头。
他单手掐诀,以灵力包裹着浮生花将它从路灵夏手中接过,收入储物袋中。
原本的计划是待取得浮生花后,他们立即动身前往云幽秘境与路望寒他们汇合,然而出了意外,郁晚昏迷,他们只能先回到镇上再做打算。
给郁晚喂过饭,又渡了些灵气,第二日清晨,郁晚终于幽幽转醒。
看见守在她床边的人是路灵夏而不见谢无祈身影,她便知道这次谢无祈这次真的动了怒。
听到动静,路灵夏迷迷糊糊睁眼,正好对上郁晚的视线,“你终于醒了。”
“你和大师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从织梦幻境出来后,他脸色就难看的很。”路灵夏问,她见郁晚嘴唇有些干,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