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郁晚红了眼,“你在梦境中就没有一瞬为我心动过?”
“没有。”
撒谎。
慢慢都通过动心值监测出来了。
郁晚摇头,“你就这般笃定不会喜欢我?”
谢无祈嗯了声。
“无论如何都不会么?”
似乎是因为郁晚的执拗,谢无祈微微蹙眉。只见他突然翻手,一阵灵力波动,掌心出现一颗被灵力包裹的种子。
断情花的种子,灵界大陆随处可见可得,所有人都知晓,断情花虽称为花,却从不见花开。
或许这就是它的残忍之处,情断无望。
郁晚不懂谢无祈此时拿出一颗种子来是何意,正当她准备发问,就听他一字一句道:“郁晚,你不是问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么?”
郁晚再看他掌心的种子,隐隐猜到什么。
“除非花开。”他将掌心的种子放在身后的桌上。
谢无祈走后,郁晚失落的表情瞬间褪去。
她蹦下床,几步小跳跑到桌前,指尖捏起那颗似乎还带着谢无祈掌心温度的种子,轻笑一声。
的确,断情花在灵界从未开过花。
但那群修士却不知道,此花在魔界还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做初颜。
郁晚笑容渐深,她指尖轻点,裹挟着一簇浓郁魔气划开掌心。
鲜红色的血液飘浮向种子上空,猛烈坠落,浸润在种子表面。
一株小小的朱红色嫩芽随之迸发而出,在风中摇曳生姿。
郁晚将冒出绿芽的种子找了个花盆埋进去,看着那一抹小小的嫩绿色,她的心情无比舒畅。
她的心情倒是好了,但却不打算让谢无祈痛快。
他不是嘴硬么。
就该让他吃吃爱情的苦,才能忆苦思甜。
于是,一炷香后,郁晚收拾好情绪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在谢无祈舒展的眉头还未皱起前,郁晚定声道:“谢无祈,我是女孩子,也是要面子的,我决定了——从今往后再不会纠缠你了!我要收回我的喜欢。”
收回她的喜欢?这话无论怎么听都像是小孩子发脾气时故意说的玩笑话。
谢无祈心道若是真的也好,虽然他打心眼里认定了郁晚故意如此说便是还未想明白。
但两日之后 ,他们三人出发去秘境与另一队人汇合后,谢无祈才恍惚觉得,那日郁晚所言,或许并不是玩笑。
她素来敢爱敢恨,说喜欢他时就从不遮掩,如今不喜欢他了,也真的不会再多瞧他一眼。
这不就是他所求么,可为何见她那双迷恋她的琉璃眸子落在别人身上时,他竟会觉得无比刺眼?
路望寒的性格原先在天剑宗时就一向讨众多师姐妹们喜欢,隔得很远,谢无祈就看到郁晚和路望寒并肩站在一片空地上。
两人又同是穿着那件,相似的黄色外衫,看起来极为相配。
不知道路望寒说了什么,惹得郁晚跳起来打他,虽动了手,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分明融洽得很。
路望寒鲜少会惹女子动怒,唯独郁晚是个例外。他以前虽没少针对她,可何曾见他对哪个女子低过头?这是连与他同胞的路灵夏都没有的待遇。
这几日在秘境中重逢,两人更是走的极近。
郁晚有意避开谢无祈,不让他保护,但秘境中又是危险重重。
好几次遇险,都是路望寒护在她前头,路望寒嘴上嫌弃她拖后腿,可哪次不是心甘情愿的冲上去。
郁晚逐渐变得依赖路望寒,像是也成了一种习惯。
唯一有些不习惯的,似乎从始至终,就只有谢无祈一人。
谢无祈愈发寡言少语,形单影只,浑身的孤寂感几乎将想要靠近他的人都一并淹没。
注意到郁晚偷偷往谢无祈那边飘的视线,路望寒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和大师兄怎么回事?你不是喜欢他么,这几日总缠着我做甚?”
郁晚咧嘴一笑,也不掩饰,“呦,你发现啦?”
“我又不是瞎。”路望寒轻嗤,“再说了,大师兄本来就冷,这几日看我的视线冷得我都有些受不住了,也就他自己还没发现吧。”
注意到郁晚脸上晃眼的笑,路望寒嬉笑地凑近她,“怎么,你是故意利用我,想让他吃醋?”
郁晚挑眉,不置可否,“你不是也挺乐得配合我么?”
路望寒撇了撇嘴,“那倒是。”
他就是存了心和谢无祈较劲,这么多年了,也不是头一遭,只不过以往都是在剑法修为上比。
最初察觉到郁晚到心思,他还觉得有些可笑,谢无祈怎么会受这种小事的影响?
谁曾想,谢无祈所受的影响,远远比他想象中更大。
思及此,路望寒凝神看向郁晚,心情突然多出几分微妙。
然而这几分微妙的情绪,在郁晚朝他看过来时,又变成了一副玩世不恭,“真不知道大师兄有什么好。”
路望寒想到什么,突然勾起唇,弯腰曲背,面对面压向郁晚,“不然你别喜欢他了,你喜欢我吧。我修多情剑,就算娶你也不是不行。”
郁晚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玩笑道:“路小仙君,你不会喜欢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