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拙没察觉他的异样,把粥递给他:“吃饭。”
江宙沉默了下,接了粥碗,垂眼喝了口。
皮蛋瘦肉粥煮得软烂,十分可口。
刑拙先去浴室洗了个澡,穿好衣服出来看他慢条斯理喝着粥,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从后面抱住他吻了吻他脸颊。
察觉他瑟缩了下转头朝她看来,那双眼里湿漉漉的,红红的,好像溢满了悲伤,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她一下子慌了,手忙脚乱给他擦眼泪:“怎么了?”
指尖擦拭过的眼泪比烙铁还滚烫。
她一颗心被攥得紧紧的,一点都舍不得他不开心。
江宙抓开她的手,躲避着她的眼神。
刑拙心底那股不安感愈发浓重,她捧着他的脸逼着他看着她,柔声问:“宙宙,是不是我昨晚惹你不高兴了?”
江宙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眼泪一颗颗滚落,他梗着喉咙不知道该说什么。
刑拙哪里想到他为此都哭了,细细一想昨晚好像是欺负得狠了些,拇指擦着他湿漉漉的脸颊哄道:“那下次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
以往如此,都没这样。
怎么这次,哭得这么伤心?
“没有……没有下次了。”
江宙抓开她的手,用衣袖揩揩眼泪,拼命稳住情绪,站起身来眼眶红红望着她道:“再也没有下次了,我已经不想再跟你这样了”
“宙宙?”刑拙脸色一变,伸手要去触碰他的脸。
“我要跟你分手,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
江宙想起这两年的种种,委屈得无以复加,他打掉她伸过来的手,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鼻尖酸涩得不行道:“我恢复记忆了!我全部都知道,我全部都记得了……”
刑拙呼吸微窒,双手着急扣住他肩膀定定道:“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是失忆……”
“我不管!我不管!”
江宙挣开她的手,后退了两步,眼底弥漫着决绝着,歇斯底里道:“你一句失忆,我就要原谅你,你根本不知道我这两年到底怎么过的,你也根本不知道在垃圾星你拒绝我的时候,我是怎么挺过来的!”
说道后面,他声音几乎是低吼着的。
要是没有记忆,他没有尝过这样的苦涩,或许会随着时间原谅她,可是他怎么能就这样原谅她?他做不到。
“宙宙!”刑拙心脏像被撕碎了般,朝前走了两步想抱抱他。
江宙朝后又退了两步,摇了摇头道:
“在飞船上,我和你最后看星星那晚,那是我这辈子最难过的一晚,可是你一个拥抱,一句安慰的话都不愿意给我。我那时候就不断告诉自己,这辈子都不要再爱你了!你要把你当成无关紧要的人,我不要再犯贱!我为什么非得喜欢你!无论你再说什么,你有任何的理由,我都不要你……”
刑拙胸口疼得厉害,眼眶酸涩起来:“宙宙,我不是故意的。”
那时候的她,想的是他,伤的也是他。
她知道他哭泣,知道他失魂落魄,知道他难过悲伤,却从没思考过他的羞赧、他的情意、他的执拗,只想划清界限,却一次次把他推远,她明明对他就有好感,却在他最悲伤的时一个拥抱都不愿意给他。
“不是故意的?”
江宙自嘲笑了声,抬手揩掉脸上的眼泪,“你失忆了!所以我就应该全部原谅你!不是故意的,我就该把一切不愉快忘掉。”他看着她慌乱的眼指着胸口,狠狠戳了两下:“这里难过,全是因为你。刑拙,你让我怎么原谅你?”
刑拙喉咙哽咽,摇着头根本没法接受。
她三步并两步上前拥住他,紧紧的,一点不敢松开,信誓旦旦承诺道:“宙宙,我发誓,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
不能,她不能跟他分开。
“我太累了。”
江宙被熟悉的怀抱拥着,却感受到无比的疲惫,望着天花板喃喃道:“刑拙,我们分开吧。”
“宙宙,”刑拙再次听到分手比什么时候都慌,双手捧着他的脸,看他湿漉漉的脸颊,深深看着他哄着:“不要累,你把我标记了,你忘了我?你把我标记了,我是你的,你不能不负责任,你不能离开我……”
于她而言,是失而复得的庆幸。
他们经历过多少磨难,才获得今天的相拥,她绝不接受分开。
江宙微微一怔,标记?他…把她标记了?
Omega标记Alpha这种事情鲜少,得建立在双方同等级的基础上,还需要Alpha在心理上对Omega渴望且深爱,愿意从属于Omega。这种概率发生得极少,千万分之一的概率,若非情到浓时,根本不可能。
“什么……时候?”他眸子又暗淡下去。
刑拙嗓音又轻又柔,释放着树木味缠绕着他,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道:“离开赌星,在飞船上你咬我,我们做的时候,你当时咬我的腺体,我渴望你成为我的Omega,也渴望我成为你的Alpha,在那瞬间腺体好像记住了你信息素味道……我就被你标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