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都是奴婢的错。”秀娘跪下连连磕头,拉起吓傻了男孩就要退下,不料男孩不客气地一把推开她。
“父王,澈儿知错了,您不要不理澈儿。”他冲上去抱着梁王的大腿,看他哭闹的模样还不如三岁的孩子懂事.。
陆柒和萧宸予面面相觑,听这话他竟然是梁王的孩子,可梁王只有朱静宜一个女儿啊,何时又出来这么一个孩子?
他们的眼神令梁王坐立不安,他弯腰沉声道:“澈儿,你乖乖听父王的话回去,不然父王可要生气了。”
澈儿与梁王对视,眼里露出恐惧的神色,松了手:“澈儿听话,父王息怒。”
他随即起身,对萧宸予和陆柒行了一礼:“是澈儿刚才失礼了,还望两位贵客莫怪。”
一举一动落落大方,全然没有刚才半分的无理胡闹,陆柒和萧宸予更是心生疑惑。
他俩面上不显露半分,由萧宸予出面安抚了对方一番,那个叫秀娘的女人才带着这个澈儿退下,只不过临走之时,她看向陆柒的眼神令人很不自在。
人一走,梁王脸上带了七分窘迫三分懊恼,放下了酒盅,长叹道:“让你们见笑了。是我一时酒后失德,误将艳娘当娥皇,才有了这么一个孽障。我担心一旦知道我有后,皇上会提早对我下手,因此一直瞒着所有人。”
这等私事他如此坦白,萧宸予和陆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不过梁王有后也不算坏事,毕竟皇室血脉得以延续。
也不知道梁王是看他们没有多问,还是真的觉得萧宸予行,竟然表示想请萧宸予好好教导他唯一的骨肉朱瑾澈,还说朱瑾澈身份敏感,交给别人他不放心。
萧宸予推拒再三,终是抵挡不过梁王的诚意答应了下来。三人又草草聊了一些下一步的事情,就各自回房就寝了。
陆柒却并没有睡意,静静倚在床边望着高挂的明月。
“你还在介意梁王私生子的事?”萧宸予拥她入怀。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其实梁王有后是好事,只是我总觉得、总觉得不对劲。你说梁王藏了多少事,又有几副面孔?”
“不要担心,不管他有几副面孔,只要他一心为国为民就够了,其他的都有我。不管如何,我都绝不会再重蹈覆辙!”萧宸予轻声安慰陆柒。
陆柒听得心里却有几分慌乱:“你要做什么?”
萧宸予笑着蹭蹭她的秀发:“不做什么,现在能做什么呢,不过是尽心辅佐他罢了。有些事不到大权在握的那一天是看不清的,总之你不要担心其他事。我的陆大将军,只要你不在战场上受伤,我就阿弥陀佛了。”
“刀剑无眼。古往今来,你见过谁能毫发无损地下战场,我又不是神。”
“你就是我的神啊,所以我不许你受伤。不然...我就好好惩罚你!”
萧宸予说着就乱咬陆柒,成功逗笑了她,也驱散了屋檐上的乌云,明月悄悄躲在了树后,不去打扰恩爱的俩人。
之后,京城屡屡以各种名义召梁王入京,而梁王一律以身体不适为由推拒,措辞极为谦卑、委婉,每次还都会在末尾诉说他的思兄之情,写得感人至极,潸然泪下。
到最后倒是气得周文帝生了一嘴的泡,喝什么去火的药都不见好,没想到这个梁王翅膀硬了不说,还长了脑子。
而此时他也才知道岭南那边早已失去了对萧家的控制,当地知府竟然一问三不知。
终于他坐不住了,将沈奕召来:“奕儿,你立即带兵将梁王给朕绑来,他若抗旨,杀无赦!”
“义父,此举不妥!”
“怎么,连你也不听朕的话了是不是!”他布满血丝的眼底全然一片混沌的黑,好似酝酿着一场风暴。
沈奕感受到了周文帝毫不掩饰的杀意,在对方不怀好意的目光下,放松身体,神态竭力不变地说道:“若贸然出兵,路途遥远、粮草难济,将士舟车劳顿、不适当地气候,而他们则以逸待劳,胜败显而易见,还请义父三思!”
周文帝的怒火顿时下去三分,脑子也连带着清醒了不少。
“奕儿的意思是?”
“后发制人。”
周文帝打量了沈奕几眼,想看清楚他到底出自真心,还是别有用意,探究的目光最终停在他带着黑皮套的右手上。
沈奕强一动不动:“义父,奕儿已经还了他的情,若义父不放心,奕儿这条命义父随时可以拿去。”
他仰起头,将脖颈暴露在目光之下。
周文帝微微眯起眼,正当他要有所表示之时,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周文帝皱紧眉头,张齐有些慌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陛下,出大事了。安国公气中风了,安国公世子将大皇子给打了,还带着全家老小跪在外面,求陛下主持公道。”
“究竟怎么回事!”周文帝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疼,狠掐眉心,“安国公和大皇子又是怎么回事。”
张齐进来扑通就跪下了:“陛下,奴才听说…听说…”
“你倒是快点说!”周文帝头上青筋暴起,怒喝张齐。
“安国公世子说大皇子勾引他家三少夫人,如今三少夫人珠胎暗结,国公爷被气中风了,安国公夫人也一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