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婷儿的笑容滞了一瞬, 马上又恢复如常:“差不多的,我们府里也简单。
就是会把提前把水晒好, 到时候方便大家投针,然后在庭内摆几筵酒脯瓜果,一起吃巧果。
其实不过是寻个由头, 姐妹们间聚聚罢了。除了海棠酥, 你还喜欢吃什么,到时候我让她们多备些。”
“雕花金桔、蜜冬瓜鱼儿、梨条桃圈......”陆柒滔滔不绝。
“哎呀, 是东华门外的戈记果脯吗,他家可是京城最出名的, 最近还新出了茶果子, 有碧涧豆儿糕、梅子姜、离刀紫苏膏,你吃过没?”
陆柒大感兴趣, 一脸遗憾:“没有哎,好吃吗?。”
“特别好吃,到时候我都给你备上。”雷婷儿拍着胸脯。
……
宋淑妃和雷夫人满眼慈爱地看着说得热火朝天的两个小姐妹。
*
而另外一边,偌大的梁王府邸没了往日的热闹,尤其是朱静宜所在的怡兰苑更是格外沉寂冷清,根本没有半点出嫁前的喜庆。
“父王,女儿明日一早就要走了,您是不是很高兴呀?”朱静宜瞪着死气沉沉的大眼睛,阴鸷地盯着梁王,“您终于可以摆脱我们母女了。”
盯得太久了,眼角都淌了泪,朱静宜倔强地用手擦拭:“您不喜欢我娘,就算娶了她,有了我,您的心里、眼里也从来都没有过我们!”
朱静宜扶着桌子,站起身,指着梁王:“您从来不知道,娘只会背着人偷偷抹泪。什么伉俪情深,用情专一,全都是骗人的!”她越说越激动,
“您那天半点不曾维护我,就连我要代替她人去和亲,您都不为我说一句话。父王,不、爹,为何就对女儿如此绝情?!”
眼泪怎么也擦不完,她哭喊着扑到梁王身前,抱着他的腿哀求道:“爹,我不想去和亲,您帮帮我吧。”
“你要我怎么帮你?”
“给我一笔银子,然后派侍卫护送我出城。”
“陛下怪罪下来怎么办?”
“您是皇上的弟弟,他不会不顾念手足之情的。最多、最多口头上斥责您两句罢了。爹,这事关女儿一生的幸福啊。”
梁王看着朱静宜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她的长相像极了朝颜,连这自私的性子都一模一样,当年她也是跪着求他娶了她。
想到这里梁王就握紧了手:“宜儿,你是郡主,你的婚事注定由不得自己。”
朱静宜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梁王许久。见他一点都不为所动,双眸越来越暗,盛满了不甘与怨恨,幽幽地说道:“爹,你就如此在乎淑妃那个贱人?”
梁王又惊又怒,拍案而起:“住口!”
“怎么,我说错了吗?娘早就知道你心里有别人。如今,您还眼睁睁看着我代替她的义女去和亲!爹,你好狠的心!”
朱静宜双眼赤红,表情阴沉,咬牙骂道:“淑妃、陆柒她们这两个狐狸精,整天只知道勾搭男人,不要脸!都是贱人!不得好死!”声音异常尖锐。
“住口!”梁王一巴掌将朱静宜扇倒在地。
“你打我,你还为了她们打我!你不配当我爹!”朱静宜摔在地上,捂着出血的嘴角,死死地瞪着梁王怒吼。
“我也没有你这个女儿!”梁王不愿再见她一眼,满脸厌恶地踏步离去,重重地关上门。
“来人,把门锁上,明日花轿来了再开。还有你们跟着郡主一起走,务必保证她顺利抵达高丽,若出了差池,本王要你们的狗命!”
“是。”王府侍卫从来没见过梁王如此生气,下跪应道。
朱静宜趴在地上,痛哭失声。
第二日,朱静宜悄无声息地出嫁,一个送亲的人都没有,花轿与萧家送礼的队伍交错而过。
“芙蕖,旁边是谁家这么热闹?”朱静宜在轿子里问道,她好像看见了“萧”字。
“郡主,是萧府...给柒公主送聘礼。”芙蕖在外面小心翼翼地回答。
原来如此,朱静宜看着自己被麻绳绑得结结实实的手腕与脚腕,听着外面的锣鼓声响,痛入骨髓,目光狠毒决绝。
陆柒,你等着,这一切我一定会讨回来!
*
华清宫里鼓乐齐鸣,宫人们们围在院子里,驻足围观萧家送来的聘礼。
陆柒听着太监们没完没了的唱和,眉头微皱,萧宸予到底是怎么回事,干嘛送来这么多西?!这都念了多久,快半个时辰了吧?!
万两黄金白银、一箱箱绫罗绸缎、一筐筐茶饼、成百上千的古董玉器、各种珍贵的皮子......包罗万象,摆满了华清宫的外殿。
绿荷自从跟了陆柒,就一心一意只为她打算,看着萧家送来如此厚重丰盛的聘礼,她不由得高兴道:“公主,您看,还有大雁呢,不知道是不是萧公子亲自射的。”
这大雁本应是纳采的时候送,但是因为是赐婚就跳过了。不过萧家特地在纳征的时候补上,足见有心。
六月哪里来的大雁?!陆柒也不得不佩服萧宸予,不过,她说道:“应该不是他亲自射的。”
“公主怎么知道?”
他有几斤几两她还是知道的,陆柒笑笑:“他太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