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夏春天:“……”
好一座冰山,夏春天实在不擅长哄人,递下的台阶却没人愿意走,索性作罢,算了,反正自己解释过了。
结果过了片刻,大少爷突然抬头望向自己。
夏春天没敢动,问:“怎么了?”
李绝看了她几秒,语气生硬:“没了?”
夏春天:“?”
没了是什么意思?
李绝还看着她,“你的解释就这一句话?”
夏春天心想我的天呐,大少爷原来在这等着我呢,那不然呢?
“那个……”她脑内风暴,“我们其实就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就……”
“就……你就来了……”
她磕磕巴巴,终于回答完了这个问题。
李绝似是不满意这个答案,收回目光转过头继续玩手机,没说话。
夏春天实在好奇,问他:“你到底和连淮南有什么恩恩怨怨啊?”
李绝不理她。
夏春天继续道:“大家都班里班坊的是不?有话好好说,以后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况且,以咱们两的交情,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啊……”
“真的?”李绝蓦地打断她的话,转过脸瞧着夏春天。
那目光带着些不容欺骗的强势,夏春天下意识咽了咽口水,骑虎难下:“昂,对啊。”
李绝视线灼灼,“一直?”
夏春天脑筋转了转,“昂,一直。”
“没骗我?”
“我发誓,从来不骗你。”
她故作坚定地迎难而上,心虚地举起四指,直视着李绝的眼睛,看到大少爷盯着自己倾刻,然后扭过脸看向窗外,嘴角微微翘起,看来还算是满意这个回答。
夏春天舒了一口气,原来大少爷喜欢好听的话,早知道就不用那么费劲心思。
良久,李绝终于又回过头来看她,表情认真,语气郑重,一字一句。
后座车窗玻璃没有严密关上的缝隙里,呜呜传来马路上的车鸣声,像是一首正在进行的交响曲,李绝在这背景音乐下紧紧盯着眼前的女生。
「你喜欢夏春天吧?」
他想起温娜娜那日这样问自己,他当时心想,这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自己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满口谎话的小骗子。
可是今天他买水回来发现连淮南站在她身边时,自己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害怕。
两个人距离亲密,温言笑语,女生的表情,是从未在自己面前出现过的放松和自然,那一刻,李绝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何总看连淮南不顺,又为何总对他们两走在一起的画面反感。
那不是生气,也不是偏见。
那是羡慕,是嫉妒,也是占有欲。
他想,温娜娜难得讲了句有用的话。
于是他说:“夏春天,你可要记得自己今天讲的话。”
“你最好是真心。”
夏春天被李绝的话怔住,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下了下来,她甚至拇指压在掌心,保持着发誓的手势开口保证:
“我要是骗你,我就是小狗。”
李绝似是不屑,冷哼了一声,眼睛转向前方。
夏春天好胜心被激发。
“你别不信啊,你要是觉得小狗不行,那就天打五雷轰总行了……”
「吧」字没了音,被大少爷捂过来的手掌,扼杀在了夏春天的嘴巴里。
“你干嘛?”夏春天把他的手推开。
李绝蹙着眉头:“不要胡乱讲话,举头三尺有神明会当真的。”
“……”
夏春天沉默了两秒,没忍住耸肩笑起来。
“大少爷,我们可都是二十一世纪的好青年,这些封建迷信要不得的。”
李绝不接话。
夏春天正了正表情,想到什么,又问道:“我看网上有些什么玄学可以改变运势,改变人生……”
她瞄了李绝一眼,“还可以挡灾换命的,你信吗?”
李绝嗤之以鼻:“你整天上网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刚不是还说封建迷信要不得?”
“你看,你也说封建迷信要不得,那你干嘛还信什么举头三尺有神明?”夏春天笑。
李绝没说话,片晌,才说:“我从不信神佛,我只信命。”
他转过脸继续看向车外。
“命运,就是无法改变的。”
夏春天点点头,赞同道:“嗯,有道理。”
她把目光投向车前方。
只是一望无边的马路上,不往前走就不会知道前方到底是该直行还是左拐,但不管怎么走,行驶的目的地都是永远改变不了,除了行驶的这个过程,有人可以抄近道节约时间,有人迷路堵车被迫浪费时间。
就像人类的最终归宿都是死亡,有的人可以平淡的死,有的人却是痛苦的死。
这个就是所谓宿命。
八月末的夏季,晚间很多时候天边都会乍现绚烂美丽的晚霞,夏春天侧头从车窗边上往外看,今天依旧如此。
九月,新亚中学开学,高一生正式变成高二生,高二生正式成为高三生,黑板上出现了全国高三生的统一标志:高考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