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谢昶可怜起来。谢昶喜欢常善善,可常善善心有所属,这可真是……
“你说你要是喜欢男神多好啊。”张随随痛心疾首,活像自己错失了一个亿的大奖。
常善善拉上书包拉链,说:“我回去了,下周见。”
回家的路上,常善善一直闷闷地低垂脑袋。直到抵达家门口,她搓搓圆圆的脸,弯起眼角进屋。
“爸,我回来啦!”
“回来了?外面冷吧?赶紧喝口热茶。”常有福赶紧给她倒热茶。
一口气灌下整被热茶,常善善鼻翼微微一动,“爸你在煮土豆?”
“在蒸土豆,这不是明天就下元节了吗,我打点土豆糍粑吃。”
“十月朝,糍粑粄子碌碌烧。”南方有些地方在下元节时会吃糍粑。糍粑不仅只有糯米糍粑,还有一种土豆糍粑。
常善善的母亲老家那边爱吃土豆糍粑,那边把土豆糍粑叫作洋芋糍粑。每每下元节时,家家户户总会舂些土豆糍粑吃。
常善善也爱吃土豆糍粑更胜于糯米糍粑。
思及土豆糍粑的美味,常善善咽咽嗓子,“等会儿一起打糍粑!”
剥了皮的土豆煮熟了,常有福把土豆放进打糍粑的石窝里,和常善善一起用锤子锤捣。
土豆渐渐被舂成泥状,敲打到光滑粘糯,能拉丝,成为粘性很强的阗干糊状时,土豆糍粑出炉。
常善善揪下一坨土豆糍粑,放进嘴里嚼。土豆糍粑明显区别于土豆泥,它有糯米糍粑的弹性和粘性,口感和质感非常独特,吃起来又软糯又q弹,十分爽口。
她嚼着软糯黏牙的土豆糍粑,连忙去老坛里抓酸菜。
起锅热油,爆香葱姜蒜、花椒和干辣椒,然后把酸菜炒进去,下清水煮汤。
锅里酸菜汤咕嘟咕嘟,常善善把糍粑挖进碗里,等酸菜汤烧好了,她把汤汁浇进土豆糍粑里。
热腾腾的汤汁淹没土豆糍粑时,她再把油泼辣子浇上去。
油辣子一泼到土豆糍粑上,便滋滋滋地响起来,一阵辣气如烟花崩裂在空气里。
常善善深吸一口香气,“爸,酸辣洋芋糍粑做好了!”
常有福连忙放下扫帚,疾步进厨房。
厨房里,常善善捧着碗,已经吃上了。
被汤汁浸泡的土豆糍粑软乎乎的,表面浮着浅浅的油辣子,一进嘴里便用爽辣的口感唤醒了沉睡的味蕾。
紧接着,Q软的糍粑抵达齿间。细腻柔软的土豆糍粑因为浸过汤汁,口感格外水润,水润却不化渣,如羊脂玉一般软滑,糯糯的,十足得筋道,越嚼越有韧劲。
软润酸辣,韧劲Q弹,一块土豆糍粑下肚,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常善善咀嚼着酸辣土豆糍粑,先前闷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她捧着碗,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转日天上又飘起了雪。
尽管下着雪,常记小吃摊前仍然排起了长队。常记小吃摊前的长队伍,让周围的小吃摊老板一脸艳羡。
自从今年暑假时常善善掌勺之后,常记小吃摊的生意越来越红火。每次只要常善善出摊,队食客队伍都能排老长。
唉,他们要是也有常善善那小姑娘的手艺,自家小吃摊的生意还用愁么?
一个个眼巴巴地望着正在炒菜的常善善。只恨自己没个厨艺这么好的女儿!
一处小吃摊上,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看着自己小吃摊稀稀拉拉的生意,又看了看常记小吃摊上满满的长队,他狠狠皱起眉。
常有福把炒田螺端给客人后,瞟了一眼路口。没过多久,发现路口出现熟悉的身影,他立刻咧嘴。他就知道,尽管今天下着雪,谢昶也一定会来。
谢昶撑着伞,零星雪花飘落在驼色大衣上,雪中的他,英气里多了一份清冷。
余光触及从雪里一步一步走来的谢昶,常善善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
他走近,笑道:“善善。”
他一笑起来,雪花赋予他的那份清冷气便瞬间消融。
常善善喉头微咽,“嗯,你来了?”
“怎么穿这么少,雪这么大,小心着凉。”谢昶见常善善的衣服并不是很厚,他眉心微蹙。
“我这不是在灶前忙活嘛,很暖和的,一点也不冷。吃点什么?”将将说完,她忽而想起什么,“今天下元节,你有没有吃糍粑?”
“没有。”
“你吃土豆糍粑吗?”
“土豆糍粑?是土豆和糍粑烧的菜?”
“是土豆做的糍粑。”
“土豆做的糍粑么,没吃过。”
常善善一笑,“你去坐好,我给你做土豆糍粑吃。”
因为下了雪,小吃摊拉了棚子。谢昶坐在棚子下,视线集中在常善善身上。
“嗡嗡嗡!”橙红色的火苗嗖嗖地撩着锅边,常善善握紧锅把手,往后翻锅底里的酸菜。
她的脸颊两边被火苗烤出了两团红晕,圆圆红红的,映在她本就圆圆的脸上,衬得她像个喜庆的年画娃娃。
看着年画娃娃一样的常善善,谢昶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
另一边,常有福见谢昶一直盯着常善善不错眼,他若有所思。
每次来吃饭都一直这样盯着他闺女,眼睛跟长在他闺女身上了一样,瞧他那一脸带笑的样子,怕是喜欢他闺女喜欢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