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清晨的空气有淡淡的消毒水的气味,常善善动动鼻翼,朦胧间听到有人在唤她。她醒过来。
意识到此时已经天光大亮,她满脸羞愧,“我睡过头了,你没叫我吗?还是我睡得太死了没叫醒我?”
“他压根儿就没叫你,昨晚他自己一个人守了一夜。”另一边病床上,常有福一边喝着热粥一边道。
“你怎么不叫醒我?”
“我能熬得住,就没叫你。”
常善善心下淌过暖流,“辛苦你了。”
“我买了早餐,快趁热吃吧。”
稍微洗漱了一番,常善善捧住热雾袅袅的白粥,说:“谢昶,你吃完了赶紧补觉。”
“好。”
轻轻拉上窗帘,隔绝外面刺目的光线,常善善望向已然入睡的谢昶。
“善善,过来过来。”常有福冲她招手。待她走过去后,他小声将昨天谢昶给她盖被子,给她擦口水的事告诉她。
“他指定喜欢你,你别不信。”
这次常善善没有否认。见常善善没有否认,常有福一脸得意,又说:“这小伙子不错,昨天他不叫醒你,那是心疼你,守了我一晚上,一大早还去买早餐,对了,还给我买了个暖手袋,说输液的时候暖着手不冷。”常有福赞许地直点头,“挺细心体贴一小伙子。”
“长得也高高大大的,又俊又阳光,真不错哎真不错。”常有福冲常善善挤眉弄眼,“你对他有没有意思?喜不喜欢他?”
室内骤然安静下来。安静到几乎能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
隔壁病床上,闭着眼眸的谢昶耳朵微微动了一下。
“快说,你对他有没有意思!”
“我……”
就在此时,医生敲门走进了病房。医生询问检查了常有福的情况后,护士给常有福扎针打上点滴。
医生说今天输完水就可以出院了。
常善善把暖水袋贴在常有福手边,说:“睡吧,我给你看着。”
将近午时,水快输完,谢昶也醒了过来。等常有福输完水拔了针,常善善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去精神科看了吗?医生怎么说?”靠近门的床位上,男人在打电话,“精神方面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没听说他们家有谁得过精神病啊!”
瞥了瞥在打电话的男人,常善善收回目光,目光扫过正在叠被子的谢昶时,她一愣。
他阴沉着脸,眼里是明显的阴翳与厌恶。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头雾水的常善善出声道:“谢昶,怎么了?”
霎时间,谢昶神色恢复如,常,“什么?”
“你刚刚……”常善善怀疑方才是自己看错了。不然他怎么会莫名其妙那样一副脸色。
谢昶笑了一下,“快点收拾吧。”
他开车送常善善和常有福回家。到家后,常善善留谢昶吃午饭,谢昶便留了下来。
客厅里,常有福一边喝热水,一边瞧向厨房。厨房里,常善善忙活着烧菜,谢昶在给她打下手。
他们俩配合得熟练自然。常有福挑高眉毛。随之又一次赞许地点点头。
嗯,是个勤快的小伙子。
厨房里,常善善把白萝卜切成薄片,下清水锅煮。在鸡肉馅里放胡萝卜末,淀粉,葱姜末,盐,鸡精,生抽,胡椒粉以及香油。
搅拌好的鸡肉馅儿捏成团子,用煮软的白萝卜片一片一片卷起来,卷好的白萝卜鸡肉卷大火蒸。
等蒸好了,常善善将豉油,香油,味精调好的料汁浇淋上去。
午饭是清炒小白菜,肉末蛋羹,白萝卜鸡肉卷,猪蹄洋芋块块汤。
常有福拍拍谢昶的肩膀,“别客气,随便吃,就当在自己家里一样。”
常善善给谢昶夹了一个白萝卜鸡肉卷,“尝尝这个,很好吃的。”
谢昶还没吃,常有福就一脸自豪骄傲道:“不是我吹,善善做的白萝卜鸡肉卷那可是一顶一的好吃!”
闻言谢昶笑了笑,“虽然还没吃,但我相信肯定是一顶一的好吃。”
萝卜片煮得白软,但不过于软,仍旧留有些许清脆。软脆中透着萝卜特有的甜意,待甜意在舌尖弥漫开来时,萝卜片包裹着的鸡肉馅抵达齿间。
肉馅鲜醇可口,香滑爆汁,咀嚼间能尝出淡淡的椒麻味,还有些许萝卜的清甜,仿佛是萝卜榨出来的甜汁浇透了肉馅,既给肉馅增了味,又压住了肉的油腻。
整个白萝卜鸡肉卷,软脆沁甜,鲜醇爆汁,椒麻入味,咀嚼间唇齿留香,令人回味无穷。
常有福便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怎么样?”
等咀嚼完了,谢昶才笑道:“的确是一顶一的好吃。”
“那可不嘛!”常有福乐呵呵。
常善善把肉末蛋羹推到常有福面前,“爸,你感冒了多吃点蛋羹。”
“哎!”
常善善舀了一勺猪蹄洋芋块块汤,拌进米饭里,又舀一勺蛋羹拌进去,最后撒上海椒碎。
搅拌均匀后,她吃了一口汤饭。汤汁浸透米粒,猪蹄的鲜美和洋芋块的干香与米粒的清芳交融,吞咽下去时,味蕾上残留点点海椒辣意,让人为之流连不已。
汤饭好吃到让她咧起了嘴角,连连又吃下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