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对她那么晚还是回了谢宅, 表示出了巨大的失望。甚至还打了电话将谢裴宗给臭骂了一顿。谢裴宗静静的听他骂完, 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就挂了电话,把个老爷子气得!
老爷子这几天都没和她说话,生气她要走。
本来,她是想过搬去酒店住的,但一想到此番一别,还不知何时再能相见, 想想还是算了。
她依旧好脾气的亦如往昔,该干嘛干嘛,好好脾气, 以至于那些生她气的反而被她弄的没脾气了。
家里该劝的都劝了, 能想到原因的也都解释清楚了,甚至赔礼道歉了。她只是笑眯眯的,对于自己决定的事坚定的很,不见有丝毫动摇。
一家人都来当说客了,只有谢裴宗半点动静都没, 老爷子气的不轻。
第四天就要走了,第三天的晚上,谢裴宗终于过来了。
还算自在的吃了晚餐, 谢裴宗一切如常的样子,和唐婉之间的相处模式更像是兄妹了。
老爷子瞧在眼里,心里直叹气。
饭毕,谢裴宗要走,唐婉站在人群后,朝他微笑,他突然停住步子,说:“唐婉,送送我吧。”
唐婉一怔,一家人齐齐看向了她。
谢裴宗又说:“你不是快要出国读书了吗?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面,我还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唐婉在众人的注视下,披了件衣裳,跟他一同出了家门。
夜色深沉,小区的景色亦如往常,不变的是这一砖一瓦,变的是人心。
二人慢慢的走,融入夜色中。
“什么时候走?”
“明晚的八点二十的飞机。”
“要不是姚晖告诉我,我真没想到你会走的这样急。”他笑了笑,声音干涩。
“通知书已经下来了,晚走不如早走。”
他站住步子,停了停,从口袋内掏出打火机,火花一点,又灭了,问道:“不介意我抽根烟吧?”
唐婉温和一笑,“我无所谓的。”
“你无所谓,”他有些情绪的重复了她的话,点了烟,狠狠吸一口,意有所指道:“你什么时候有所谓过。”
唐婉低头不说话。
“还会再回来吗?”
谢家其他人从来没问过她这个问题,他们都理所当然的认定她假期会回来,他们生气是因为他们已经视她做谢家一份子,而她突然要离开了,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尤其在他们已经默认她迟早会跟谢裴宗结婚的情况之下。巨大的转变,让他们失落,难过,甚至是愤怒。
“回答我。”
她一怔,抬头,目光落入他深如寒潭的眼,她觉得自己失去了撒谎的能力,“不知道。”
“不知道?”他冷嗤一声,“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她低着头没说话。
他转过身,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紧盯着她的眼,“能问你个问题吗?请你诚实的回答我。”
她被迫与他对视。
“你有没有爱过我?”
沉默,良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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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谢家老太太,大姐二姐,二姐夫还有小雨姚晖,甚至姚正义、秦峰都来送她了。
老爷子没来,在家生闷气。
谢裴宗没来在唐婉的意料之中。那晚上,二人僵持许久,谢裴宗也没等来他想要的答案,后来他负气离去,唐婉就知道,他一定气很了,且不会原谅自己了。
秦峰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与她拥抱道别时,贴着她的耳朵说:“我真是搞不懂你们俩了,早知道你俩会这么快分手,林岚一定不会走。傻姑娘,迟早有你后悔的!”
唐婉除了微笑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嗯,我知道。”
秦峰惊异的看着她,“知道你还……”
广播适时的响起,她搭乘的那班飞机就要起飞了,她转身,一步三回头。
“既然舍不得就别走了呀!”小雨张开双手,冲她喊。
她用力的挥了挥握着机票的那只手,这次再也没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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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的天,总是阴雨绵绵的,给人变化莫测之感。
唐婉租住了一小间公寓,与当地人的沟通虽然不成问题,但离家的失落还是让她倍感孤独。
她平时除了上课也没旁的事,也不逛街,也不出去游玩,就躲在公寓内写写画画。
刚来没几天就有男孩子追求她了,都被她婉拒了,男孩子不死心,在她公寓楼下等她,给她打电话,送花,唐婉不得不想了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声称自己已经有未婚夫了。这法子果然好,但凡是顾着点名声的,都不会再骚扰她了。
一转眼,过了两个月。
一切似乎都已经步入了正轨,却又不是,她常常会想到谢裴宗,这种强烈的感觉与日俱增,有时候,突然的心痛,痛得她呼吸困难,就像得了心脏病一样。
她确实爱着谢裴宗不假,但这样强烈的痛苦又是怎么回事?
她自认性格还算独立,虽然依恋家人,但还不至于离了谁就活不下去。
可是,如今,这种濒临窒息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仿似是被下了咒一般,明知不可,偏又想回到他身边,仿若一条无形的绳,牵扯着她的心,不得解脱。
理智上挣扎着,情感上又不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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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婉没想到林岚会来找她,二人约在唐婉学校旁边的一家牛排店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