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他会不会爱上她。
但还是想要试一试。
而无论那个镯子说的是真是假，她都不想让聂梵变成那样。
聂梵那么好，她想要他一生顺遂，所爱之人永世相伴，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于是她打算再次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他，依照两人这些天的相处，她觉得就算聂梵不喜欢她，他们的感情也不是没有机会慢慢培养。
卑劣一点算，他有负与她，这一次再次面对她的情谊，说不定并不会拒绝。
只要不拒绝，就会有希望。
忘却过去，她似乎也多了几分以往从未有过的莽撞，少女情怀总是夹杂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她握紧了虞美人，声音很轻，像是对良玉开口，也像是对手腕上的翡翠镯：
“我想做他的所爱之人。”
然后永远陪着他。打破翡翠镯所说的命运。
和和美美，琴瑟在御。
……
这个信息量之大，一度叫良玉傻站在原地，半天不知道要说什么。
“白、白、白姑娘——”良玉一度话都不知该如何说。
白宁忘了自己的身份，然则良玉却是知道的，她曾亲眼围观当时孱弱的白宁随着容渊走入这里。
良玉听说过她的身份，说是仙门女子，还是曾经的修真界第一仙门——清净派的掌门嫡女，半神之身，风光无两，更是正道楷模。
只是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她陷入了昏迷，这一昏迷，便是十年。
十年间，帝君守着她画地为牢，再没离开过魔宫，种下一片花海，日日相伴。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帝君待她一片深情。
只可惜，她是仙门女子。
他们这些魔修向来清醒，自古仙魔不两立，哪有仙门女子会爱上魔物的？
如今又仙魔征伐的乱世，这节骨眼上，仙界之人对这魔帝恨之入骨，而白宁却说爱上了魔帝。
良玉咽了口唾沫，她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一时又说不上来。
“你想好了吗。”良玉委婉的提醒道：“那是魔帝欸。”
第96章 言说
白宁拨弄怀里的虞美人, 不以为然，“嗯, 没错, 我知道是他。”
她早就在醒来的第一日便知道这件事了，听说他是魔，很凶恶的那种。
可白宁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对她很好, 这份好她能清晰见着, 这就够了，至于其他, 她无暇顾及。
良玉神色复杂，似是有话要说, 但白宁心情大好，并没有继续听下去，而是抱着手里的花束，哼着歌往屋里走去。
“要记得帮我保密！”临走前她这样叮嘱了一句。
-
这厢聂梵回到前殿，容渊已在殿中等待多时, 见着他眼睛一亮, “帝君, 好消息。”
容渊的兴奋难得溢于言表。
聂梵恰好心情也正好，挑眉意示他继续说下去。
确实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东君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拖住了沉音宗大师姐, 潜入城中杀了浮厝剑宗的掌门, 破除阵法，还率领大军趁乱攻下了长宁城。”容渊眉飞色舞, 比划道, “如今西君所率的那支南下军队也将要逼近凌绝峰, 想必用不了多久, 便能同南君所率的军队会和, 包夹凌绝峰。”
包夹凌绝峰，意味着所谓仙盟彻底覆灭。
很显然，仙界占据多年的风水宝地，终于轮到腾一腾位置的时候了。
“做的不错。”聂梵扬眉。
过了长宁城，用不了多久便可抵达凌绝峰。
自打仙盟建立起来，凌绝峰，便是他们的最后防线。
局势火烧眉毛，他能想象到那边的焦灼。
“仙界那群人倨傲了这么些年，终于轮到他们狼狈的时候了。”容渊活了这么多年，从没这么扬眉吐气过，“咱们夹着尾巴这么多年，可算能出一出这口恶气。”
提到仙魔恩怨，不得不提的便是数万年前的神魔之战，年代久远，远到如今也只有史书上才有的寥寥一笔。
在那个时代，魔族尚未被称之为魔时，因着弱小，被神族仙族联手赶到这阴暗之地，灵气匮乏，苟且偷生。
也正因此，对力量的渴望深深植根于每一个魔族后代里，成为了他们的毕生追求。
后神族避世，仙界独自占据诸多仙山宝地，而魔界则终日荒凉，临渊羡鱼望着仙界繁华。
这样的日子，也该结束了。
聂梵笑了下，到底还是有几分清醒，“别高兴的太早，凌绝峰家底殷实，近来又招揽不少宗门没落了的修士，如今并非酒囊饭袋。”
何况还有那位如今掌事的少宗主季言。
听闻他前阵子闭关冲击半神之境，也不知如今结果如何。
长宁城破的消息想必他早已得知，不知如今又要拿什么法子抵御。
“他们如今已是山穷水尽。”容渊正在兴头上，道：“拼主帅咱们有南君，就是那位端木女君巾帼不让须眉，论实力，咱们有妖魔两界之力，区区一个凌绝峰自然不在话下。”
说到这里，容渊停顿片刻，补充道，“不出意外的话，这一仗，咱们十拿九稳！”
聂梵笑了笑，没再扫他的信。
前线战事频频传喜，连带着魔宫中人也日渐高兴，聂梵心情自然也大好，只是……
聂梵不自觉侧头，看向榕蒲居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