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极为不舍得轻轻摸了摸肚子。
“小姐,您别多想,就算……”那丫鬟朝着望海石看了一眼,高声道:“陆老夫人看着您长大,定然不舍。”
一主一仆静立在望海石下,委委屈屈的样子,再不言语。
“我瞧着,这是陆府养着的那个表小姐吧,有一阵子传言她本就跟陆少爷订了娃娃亲,后来慢慢没了音信。”
“原来一直在陆府深居简出?”
“这姑娘瞧着是个好的,是不是这中间有什么隐情啊?”
“陆夫人也真是的,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她这样康健的崖边站一站没事儿,这刚动了胎气的街上站一站可就能要了半条命!”
“被算计的?我怎么听着,像是某些个不能生养的,设了圈套去母留子?”
这话一出,人群安静了一瞬,复又炸开了锅。
“不……不能吧?”
“陆夫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人被逼急了,什么事儿做不出来?在这望海石站了半个下午了,要跳早就跳了。这不就是等着人来谈条件的么?”
人群中渐渐出现了不一样的声音,吵的望海石之上都听见了不寻常。
宁琼芳朝着望海石下看去,果然见孙蜜儿被人群半包围着,一副委屈隐忍的样子,想必已经铺垫好了。
她便抬脚朝着陆泽走去。
陆泽见她离开崖边,上前几步拉住她的胳膊,这才松了一口气。
心下想着她果然只是想让自己来哄一哄,便温声道:“我都担心死了,下次别这样了!有什么话咱们回府好好说。”
“你先下去看看表小姐吧!底下不一定在吵闹什么。”
这人最是看重陆家颜面,宁琼芳话音刚落,果然见他变了脸色。
待陆泽松开了扶着宁琼芳的手,匆匆而下。
宁琼芳才对着鹿门月行了学院礼,那背这书箱的青年也跟着行了礼。
这院长的玉牌,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拿出来的。
她开口道:“问女先生安,方才失礼了。我这里还有些琐事需要处理,女先生能否留个地址,明天一早我上门拜访。”
“我暂住宁海楼,你只需说寻余夫人便可。”
鹿门月话音刚落,余亦便圈着人朝望海石下走去。
【春末夏初,有一种冷,叫余大狗觉得你冷。】
系统悠悠探头。
鹿门月这才如梦初醒,从余亦的臂弯里钻了出来,加快了脚步。
余亦心情极好,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望海石上只剩两个同窗,那背着书箱的青年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宁琼芳转身对他道:“辛苦袁同学了。”
“没,没什么,你,呃,你不该这样,不是,我是说……”
这青年名为袁知言,颠三倒四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闭紧了嘴,微微低了头。
宁琼芳见此,没忍住笑出了声,看的出来极为开怀。
袁知言错愕,抬眼看见她那张笑靥如花的脸,松了口气,便又恢复了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
望海石下,孙蜜儿见陆泽下来,快步迎了上去,似是想起什么,又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陆泽拧眉问道:“你怎么来了?”
“阿泽表哥,我只是担心夫人,她……”
“无事!”陆泽打断了她的话,对她身后的丫鬟道:“先送表小姐回去。”
孙蜜儿这才放松下来,有些摇摇欲坠,口中念着,“夫人无事便好,无事便好……我,我等夫人下来就回去。”
她的口气极为坚定,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副不放心宁琼芳的样子。
那丫鬟上前一步扶住她,表情愤愤,高声道:“少爷在这,夫人定会无事。您也得照顾自己的身子,本来郁郁寡欢,这身子养的就不太好……”
陆泽这才发现她面色苍白,似是强打着精神才站得住,心下怜惜。只是瞧见宁琼芳已经下来了,生生止住了想上去扶她一把的心思。
“夫人毕竟是因为我才……”
孙蜜儿咬着嘴唇,将剩下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因为你才什么?”
宁琼芳款款而来,已经恢复那副高傲艳丽的样子。
“我心中烦闷,想约阿泽来此说说话,只因望海石能看到鹿门学院。不知怎么就老有奇怪的人上去跟我说些奇怪的话。刚才跟袁同学说了几句才知道,我被传成了要跳海自尽,倒是惊扰诸位了,在此给诸位赔礼了。”
她福了福身,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道着无妨。
远远跟在她身后的袁知言将背后的书箱向上背了背,微微垂着头没有言语。
宁琼芳笑道:“诸位可能是忘了,我本就不是富家小姐,而是个渔船姑娘。我识水性,这望海石,小时候闭着眼睛都能跳下去,就算今儿真的从这跳下去也死不了。”
她又看向了孙蜜儿。
“动了胎气就好生在府里躺着,不要四处走动,不利于养胎。”
孙蜜儿没想到宁琼芳如此淡然,既不吵也不闹,现下这样倒成了她的不是了。
人们恍然大悟,原来是被牵着鼻子走了。
“陆夫人说的有道理啊!明明是夫妻相约搞浪漫,哪个人瞎传的人家要跳海。”
“瞧着陆夫人的样子,还挺关心这表小姐的,极为大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