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门月心知这话离经叛道，便色厉内荏得低声控诉，“你偷听别人说话！”
这人跟的也太紧了，自己的声音明明不大，怎的就被他都听了去。
“可能是上天想警醒我，所以我只听见了这一句。”
余亦的另一只手撑在鹿门月的里侧，低下了头。
“我很好养，也很听话。”
鹿门月看着他那张放大的俊脸，极为不自在，眼神飘忽，小声咕哝道：“你也…… 你也忒不要脸了！”
转念又一想，他是不是不知道这个养，是包*养的意思啊？
“上次要脸，没被夫人摸够。若是还要脸，能跟媳妇儿钻一个被窝被摸摸吗？不能！所以我选择不要脸！”
余亦的口气一本正经，却极为撩人。
他又凑近了些，诱哄道：“夫人再摸摸我可好？”
鹿门月咽了咽口水，慢慢得抬起了另一只手。
放在了余亦的头顶，轻轻揉了揉，无意识的道了声，“乖！”
余亦好不容易撩起来的暧昧气氛瞬间散了个干净。
这怎么跟他想象的不一样？自家夫人，好像是不开窍啊！
他坐直了身子，报复一样伸出手，揉乱了鹿门月那本来就不太整齐的头发，咬牙切齿道：“起来吃些东西再睡，汤已经煮好了，我去给你热一热！”
不开窍能怎么样？只怪自己不会撩！看来还是要再多找些杂书看！
待余亦走了，鹿门月才伸出了刚摸过他头的手，心道大型犬乖起来真的要人命。
*
宁琼芳第二日一早才回了陆府。
陆府一朝之间成了整个宁城的笑料，陆家上下身心俱疲，倒是无暇顾及她在宁家老宅一夜未归。
直到她一早面色红润的出现在主屋，衬的陆泽颓废不堪。陆老夫人这才像是抓住了她的错处，得了个出气筒，嘴里的训诫就没带重样的往她身上招呼。见宁琼芳一直不还口，低眉顺眼的样子，待骂累了才停了下来，接过了丫鬟递过来的茶。
“不守妇德，我可不敢当。我只是心中烦闷，回自家老宅住上一晚，并未像表小姐那样的‘标杆儿’一般作为。”
“不为夫君分忧，我亦不敢当。夫君这些年养的外室我可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表小姐怀孕这事儿，街上传遍了我才知道的。这不前天您劝我做主把表小姐给纳了，我当时就应了。”
“不重陆府脸面，这我不能认，毕竟我也算是陆府的脸面之一。谁人不知，陆府陆少爷娶了鹿门学院的宁琼芳，谁人不知宁琼芳知书达理，端庄贤淑，才华横溢，女辈楷模……”
宁琼芳说起这些形容自己的词语，脸不红心不跳，毕竟是她应得的称赞。
见主屋没有一个人反驳，她继续道：“只是，多年无所出，这确实是我的问题。”
她这句话一出，主屋的人面色都有些不自然。
到底谁有问题，那不是明摆着。
陆泽见她这么说，以为她是在给自己维护脸面，心下五味杂陈，越发觉得娶她回来是个正确的决定。
只是刚下定决定日后绝不纳妾，便听宁琼芳道：“既然陆老夫人对我诸多不满意，我宁琼芳今日，便自请下堂。”
“好啊！是你要自请……”
陆老夫人看到陆泽那难看至极的面色，喉咙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若这时候宁琼芳自请下堂，陆府的脸面，便真的没有了！
好半天陆老夫人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自请下堂这种事情怎么能因为耍小脾气而挂在嘴边？我作为你婆母，更作为你母亲，训诫你两句是应该的，往后改了便好！别站着了，先坐下吧！”
宁琼芳没有应声，低眉顺眼的坐下了。
似乎就等她到了，陆家才将陆恩和孙蜜儿五花大绑的带了进来。
只是身后还跟着崔圣手。
宁琼芳起身将他迎进来引到了合适的座位上。
陆老夫人看见崔圣手，面色有一瞬间的不虞，余光扫到自家儿子陡然发亮的眼睛，硬生生把口中的恶气压了下去。
陆老爷子走的早，陆老夫人这一辈子为了维护陆家兴旺，手上经过不少腌臜之事。
她得知传言的时候几乎瞬间就衡量好了，横竖孙蜜儿肚子里的孩子是陆恩的，往后陆泽过继来的子嗣八成也会是陆恩的。
这件事情若是想挽救陆家的颜面，不过就是陆泽承认自己早一月就与孙蜜儿情投意合，因深觉对不住宁琼芳才不得已隐瞒，没想到至此误会。
只是这传言根本控制不住，早就有人先一步传出来----陆泽定然要认下陆恩肚子里的种儿，用来维护自己的脸面，维护陆家的脸面。
她这步棋还没走，就算是废了。
为了泄恨，孙蜜儿肚子里的野种她本打算一碗落子汤给了结了，偏偏崔圣手在府上，还得了信儿，将这碗汤给拦了下来。
崔圣手常年活跃在各城的高门大院，市井人家，刚正不阿，自有威望，说出来的话也都是凿凿之言。
陆老夫人维系了一辈子的好名声，可不愿也不敢，因为此事沾上恶毒这两个字，只能把这口恶气咽回了肚子里。
最主要的，这崔圣手人“送子观音”，不少人多年无子嗣，都是他给调理好的。陆泽的身子，还指望他给调理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