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句句传进了明琪的耳朵。她张了张口也不知道怎么去反驳,只是努力站直身形,不想让人看轻了去。
“散了散了,还是快些回宴厅吧!”
“是呀!誉爷本就难得一见。我是没想到他竟然这般好看,可得抓住了机会多看两眼!”
姑娘们不再理会明琪,也不愿错过这个机会,笑闹着往宴厅走去。
明琪听了这话,先一步转身朝着宴厅走去。
不管怎么样,见到誉爷的机会都不能错过。说不准,他转身就能看见自己的好。
旁的姑娘们这样就落在了她的身后,这时候谁也不愿意快走几步跟她走在一起。
“誉爷牵着的那个姑娘叫什么来着?叫明珠,也是明家的?”
“喊明琪堂姐,应该就是明家的。我记得之前她都是跟在誉老夫人身边儿,不大跟咱们闹腾!”
“那可不,誉府将来的主母怎么能是个不稳重的。”
“那会儿我听明琪小姐的口气,以为她是誉爷的未婚妻呢,合着只是人家未婚妻的堂姐啊……”
有姑娘拉长了声音,讥讽了一句。
“哎呀!话不能这么说,明家跟誉爷有生意上的来往,没准儿人家只是想表达表达两人关系亲近呢。”
“虽然是有生意上的来往,但是这姐姐提起自己的堂妹夫,那口气,是不是过于亲近了?”
“亲近些,旁人才好误会,自己才有机会……”
又有些姑娘出了声,这样一唱一和,便将明琪的心思扒了个干净。
高门大院出来姑娘都一样,最是讨厌用手段上位的女人。
这会儿若是不联合起来讨伐,说不准哪天有个女子爬上自家夫君的床都,都不能得来旁人一句公道话。
明琪绞紧了手中的丝帕,面上全是难堪。
明明之前誉爷对明珠不假辞色,连老夫人都这般认为。明珠到底是为什么,又怎么就突然得了誉爷的青眼?
她思来想去,仍觉得是因为与君衣的掌权。
既然她不行,父亲或者兄长出面去跟与君衣协商总可以吧?还真能让明珠那个孤女给压下去了?
她心里这才又有了底气,挺直了脊背,觉只要自己拿到与君衣的掌权,誉爷牵着的人就会换成自己。
***
“要去做什么?”
明珠看着誉无誉那一直不肯松开的手,还是有些不自然,只能强迫自己找些话聊。
“这些人没什么分量,去那帮夫人跟前儿,坐实了你的身份。”
誉无誉见她有些跟不上自己,放慢了脚步。听到后边断断续续传过来的话,眉间染上了些厉色。
“她们平日里都是这么欺负你的?”
“嗯?”
明珠有些疑惑,身后莺燕的纷扰声传来,她才想明白了誉无誉的意思。
“人多是非多而已,也说不上是欺负。她们没机会,我行得正坐得端,自然不肯让自己吃亏。”
“也是,这般牙尖嘴利,也只有旁人吃亏的份儿。”
誉无誉眉间的厉色散去,这小姑娘连自己都敢编排,应当是个不肯吃亏的。
明珠闻言不再接话,心里想着牙尖嘴利也是跟你学来的。
***
姑娘们都出去看景儿,宴厅里就剩了些夫人们,聊得都是些家长里短。
自从誉府的老太爷过世,誉无誉用雷霆手段上位,又带着誉家坐稳了这南方巨贾的位置。这杭州城生意场上,谁人都想跟他攀上关系。
也有人早就动了旁的心思,毕竟誉府这般家业,就算是随便送个族里的女儿来做个小,都能成为一大助力。
但是能见其真容的却是少之又少。平日里又有专人出面替他打理生意,各个铁面无私,根本无处下手。
“老夫人这些年将誉爷捂得严实,这会儿才将人家这未婚妻放出来给我们看了看,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有个夫人按捺不住,还是问出了口。
“话说,明琪小姐平日里在生意场上大刀阔斧的,我倒是从未将她跟誉爷想到一块儿。我以为誉爷会找个愿意安稳后宅的。”
安稳后宅这四个字,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来试探试探誉老夫人的态度。
毕竟算是誉爷的祖母,说话到底是有分量。
“我也希望是好事将近!”誉老夫人乐呵呵地应了,“只是无誉那孩子,自小就有主意,我也左右不了。”
这时有个丫鬟匆匆而来,在誉老夫人耳边说了什么。
誉老夫人拨弄念珠的手顿住了。
待那丫鬟退下去,誉老夫人才接着道:“这未婚妻是谁还得看他自己。他要是肯成家立业,早日为誉家开枝散叶,娶谁我都没有意见!”
众夫人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只当她是不满意明琪,但还是有人附和。
“誉爷那般有为的,看人的眼光定是不错!”
“您就享清福,等着孙媳妇敬茶就行了。”
只是再也没有人提起明琪了。
誉无誉带着明珠直接朝着宴厅走去,察觉明珠放慢了脚步,他歪了歪头。
“怎么?”
“您是要直接去宴厅?不嫌吵闹吗?”
“能忍!”
明珠张了张口也没能说出什么,好半天才低声道:“谢谢!”
誉无誉勾了勾嘴角,他就喜欢这种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