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轻舟不甚在意，只懒散应道：“没什么意思。听说王家的成衣铺子现在在王姑娘的名下，我只是好心提醒王姑娘，账面还是要看的仔细些。若是听不得，那便算了。”
“你……”
王贞贞还未说出什么，便被身旁相熟的姑娘拉住了。
“贞贞，万小掌柜是好心提醒。既然那成衣铺子现在是你的陪嫁了，还是该多上些心，我这会儿就陪你去看看？”
说罢这姑娘压低了声音，“为了这么一件衣服，闹下去不好看。自家铺子出来的衣裳让状元郎多穿穿，也算是涨涨人气。再说了，那万轻舟明显的是在护着周淼，你……”
王贞贞冷静了下来，听了这话又恍然大悟。这与君衣的少掌柜，竟然对周淼上了心。
凭着与君衣现在的势头，万轻舟的身价倍增，虽然是商贾，却是不少姑娘的心头好。
她一方面庆幸周淼入状元府做妾的几率小了些，一方面又觉得周淼不该也被这样的人放在心里。
“也”。
王贞贞这才惊觉自己用的是“也”，她原来一直知道，陈生面上虽然对自己百依百顺，却是把周淼放在心里的。
她面色白了白，瞬间没了盛气凌人的姿态，变得有些颓丧。
一开始她觉得陈生若是喜欢周淼，纳进府里也无妨。后来两人接触久了，她便觉得，陈生心里合该只有自己一个才好。
王贞贞身旁的姑娘只当她是听进去了自己说的话，忙小声安慰道：“哎呀！倒也不必这么担心，万小掌柜不是说了，那账面上的漏洞是有得补的。不放心的话这会儿过去看看就是了。”
说罢顺势拉着思绪纷乱的王贞贞朝外走去。
“这就散了？”
季无忧找准了机会，拽着鹿门月换了个自以为更隐蔽的位置坐下。
“渴了，阿月陪我先喝杯奶茶！”
鹿门月看着她拧紧的眉头，并没说什么，只招呼了与君衣的侍者，让她悄声送两杯热饮过来。
万轻舟朝着明珠和闫二道：“耽误这位小姐和这位公子的时间了。这身成衣还得试试合不合身，有没有细节需要修改，这便随我们来吧！”
“只一身是不够的。待我再挑几身，到时一起麻烦少掌柜。”
闫二说罢又对明珠道：“今日辛苦嫂夫人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累你到这会儿都没能跟万小掌柜说明身份。”
明珠轻轻点了点头。
待闫二走后，她才朝着面前不明所以的两人福了福身子。
“余夫人在杭州时，常跟我说京都的万小掌柜和周淼姑娘，如今得见，是明珠的荣幸。”
两人异口同声，“你是明掌柜？”
鹿门月回来之后便同二人说杭州城与君衣的掌权人已经定了，只是没想到会是个这么漂亮又年轻的姑娘。
明珠有些羞赧，“是余夫人抬举，决定掌权人是我的时候还，还挺……”
万轻舟接了话，“还挺随意的是不是？一样的，我跟淼淼姐都算是她随手捡的。”
他察觉到明珠与周淼的性子不同，似是带着些天生的小心翼翼，便又道：“把来与君衣就当回家就行，回头儿也带你见见她捡回来的方管事。”
鹿门月在角落里看着明珠慢慢散去了身上的拘谨之意，便收回了视线。
她对面的季无忧坐了一会儿便憋不住了。
“阿月，你说闫二都有媳妇儿了，我是不是该把他的名字从登记册里面划掉啊？这个忙，他肯定是不能帮了……我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答应搞什么比武招亲。万一打不过，就是骑虎难下！”
鹿门月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帮闫二澄清一下，好半天才反问她，“你怎么知道那是闫二的媳妇儿？”
“闫二那种人称阎王爷的，什么时候有女人近过他的身？这都一起逛街买衣服了！多少江湖侠女倒贴他都不看一眼，原来是喜欢这种小家碧玉的……”
季无忧越说越觉得没意思。
“明明是‘一起逛街买衣服’。但是你这口气……”
“我这口气没问题，‘一起逛街买衣服’这事儿放到闫二身上，跟‘一起上床睡觉’的意思，便差不多吧！”
季无忧说完才发觉这话并不是鹿门月接的，一扭头便看到了闫二那张好看的脸。
她猛地站起身子，眨眼就坐到了对面鹿门月的身边，有些心虚道：“闫二，你神出鬼没吓唬谁呢？”
“余夫人！”
闫二行了礼，便一撩衣摆坐了下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季无忧，你又对我做了什么亏心事？”
季无忧本想反驳，一想到自己把他的名字加在了登记册上，心下就不是滋味儿。
鹿门月并不想做电灯泡，直接站起了身子道：“我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你们先聊。”
“哎……”
季无忧慢半拍地伸手，抓了个空。
然后看着闫二拿起了面前的奶茶，她想伸手去拦。
“哎！那是我……”
闫二轻啜了一口，问道：“你什么？”
季无忧又抓了个空，不可置信道：“……喝过的。”
两人用一个杯子，算是什么事儿？
“我知道！”闫二放下杯子，朝前探了探身子道，“我是想看看你，能不能说出来‘用同一个杯子’就等同于‘睡了同一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