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瞬间调转马头,冲向马车,一挥长枪弹飞青羽手中兵器,刺了他两枪,等他倒地后,迅速冲进马车,挟持了赵意南。
他把赵意南横放在马上,单手缚住她双腕,任凭她如何扭动挣扎,都视而不见。
然后冲着城门守卫大喊:“开城门,否则老子即刻杀了她!”
“不能开!”赵意南踢打着双腿,大喊。
沈平抡起手中长枪,对准赵意南后背,他只消一松手,她便会开膛破肚。
守卫明白谢邈如何看重这位公主,国字脸稍一想,便遵从沈平之命,命手下即刻打开城门。
城门才开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沈平便一夹马腹,狂奔出去,手下骑兵紧随其后。
青羽从地上支起身子,口吐鲜血,眼看着赵意南被劫走,忙冲着城门守卫们怒喝:“快追啊!”
然而守卫们正忙着与反贼周旋,抽不出身。
出得城门外,沈平仍一路疾驰,赵意南被颠的七荤八素,满口灰尘,她一面呸呸地吐,一面想着脱身的办法。
“勇毅侯,你既已出城,我对你来说,便是废物一个,找个地方,将我放下吧!”
“你?废物?”沈平阴阳怪气地笑着,“你可不是废物。”
他紧接着喊道,唾沫星子四处飞溅,
“你与谢邈那小子,合起伙来,害的老子今日大计未成。老子就算去见阎王,也要带上你这丫头片子!”
“我何时想过要害你?我只是想逃婚而已。你那儿子,我可高攀不起。”赵意南嘟囔着,越往后说嗓音越低,毕竟此时她小命都攥在他手中,对沈时砚的人品,她并不敢妄加嘲讽。
“少废话,再说一个字,老子马上割了你舌头!”
赵意南霎时吓得舌头一颤,忙把两片嘴唇牢牢闭紧。
尘土飞扬的路面上,或大或小的石头沿着道路不断往后飞去,她最终放弃了跳马的念头——若摔下去,非死即残。
“我想解手。”她小声试探。
没有听到任何回复,她又装成羞涩的样子,小声补充,“解大手。”
仍然没有回音。
她便继续自说自话,“早知道今日要被横在马背上颠这么久,就不乱吃东西了……两盘蒜香鸡爪,两瓶桃花酒啊……肚子好疼……若是一会儿失了禁,还请勇毅侯你多担待些……”
一面□□着,一面趁着沈平看不见,把手伸进喉咙里,顷刻间她便开始干呕。
沈平见状,瞬间勒住缰绳,一脸嫌弃朝后仰着身子,仿佛已经闻到她吐出的秽物。
赵意南趁热打铁,狠心又捅了几下喉咙,这次果然哇的吐了。
很快她身子一轻,沈平拎着她腰带,将她甩到路边的草地里。
她打了几个滚之后,迅速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身上疼痛,便朝回城的方向奔跑。
“站住!”沈平喝道,“黄毛丫头,追!”
他的手下闻令,很快将她捉了回去。
挣扎间,忽闻远处传来跃马扬鞭的声音,期间还伴着一道她极熟悉的男音。
那声音像是在惨叫,又像是哀嚎,“爹——爹——救我——”
赵意南循声看去,只见一队人马冲破尘土,朝着沈平的队伍急速追来。带头之人,手挽缰绳,玄衣白马,风流年少,正是谢邈。
喜出望外,激动地提裙,想跑过去,却被人牢牢按住肩头。
谢邈在沈平面前一丈远的地方驻马,眉目淡然,但其间暗藏杀气,沈平身后的手下纷纷提刀按剑。
“沈侯,今日你我做一笔交易如何?”
见到谢邈不但没死,还捆着他的儿子追杀过来,沈平有一瞬间的惊诧,随即不甘地冷哼一声。
沈时砚惨叫连连,沈平动动汗毛也知道谢邈的意思。但他却偏脸,回了一个白眼,“小小晚辈,你也配跟老子谈条件?”
沈时砚以为他爹没看见他,忙大声呼救,“爹,快救我——”
沈平有一瞬真想撇下他这不争气的儿子,独自逃遁。
他这废物儿子,今日竟将霍刚扮的假新娘迎入府中,还反被人家当做人质,坏了他今日大事。
兵分两路出逃时,他明明给派了两个得力手下,护他从西城门出城,谁知竟又被谢邈这小子抓了去。
眼下连逃,都逃不利索。他在心中怅然喟叹,准备做一场最后的厮杀,要么绝地求生,要么自我了断。
却又听谢邈朗然说道:
“今日若沈侯将公主交给我,那本王便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沈平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但很快他想到兵不厌诈。
“休要诓我!要打要杀,痛快的!”
赵意南被人押着,听见谢邈如此说,当即扭动身子阻止:“姑父,不要管我!沈老头,你这不要脸的反贼,还不快束手就擒,难道还想让我姑父将你剁成肉酱吗?”
“爹——不要啊爹,谢邈他没骗你,否则为何要将孩儿带来?”
沈平琢磨自己儿子的话不无道理,但是士可杀不可辱,他宁肯死,也绝不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了此残生。
“没骨气的东西,老子怎的生出你这窝囊废!”他骂道,随即拔剑,直指谢邈,“休要废话,成王败寇,你我即刻一决高下!”
谢邈身后手下也纷纷拔剑,顷刻间,两队人马已成剑拔弩张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