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班上其他同学也都有些蠢蠢欲动。
有人喊:“那要吃易易乐家的!”
不少人笑着附和。
易易乐是学校附近学生们最喜欢的炸鸡店。
“行,就吃易易乐!”老曾也不磨叽,大手一挥就这么把事儿定下来了。
跟同学们交代完话,放学铃声也适时响起。
一心想放假的学生们这会儿都坐不住了,纷纷收拾书包一个个往外冲。
老曾忍不住摇头,觉得拿这群小兔崽子没办法。
离开教室前,他抬头看了眼盛钦。
只见盛钦懒洋洋地在椅子上坐着收拾东西,整个人看起来都没什么精气神。
老曾不由皱了皱眉头,觉得这臭小子最近的状态不大好。
于是他三两步走到盛钦跟前。
阮西原本是要起身走的,可班主任在身旁,她就有些不敢动了。只好继续假装收拾书包。
身后传来老曾声音:
“你这周怎么回事?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老曾知道盛钦家有钱,但对盛钦的具体家庭情况不算特别了解。
他只知道,盛钦的爸妈已经离异,他跟着爸爸。
而盛钦入学以来,他从来没有见过盛钦的父亲。每次来的人,好像都是盛钦父亲的秘书一类的。
光是这么看,老曾心里也有了点数,觉得盛钦的原生家庭情况或许有些复杂。
老曾声音不大,但阮西坐在盛钦的前排还是能够听见。
她觉得再坐下去或许就要听到一些不该听的,于是也顾不上老曾,赶紧拎着书包起身想从前门走。
刚站起来,就听到盛钦回答:
“没事。”
语气淡淡的,是阮西熟悉的口吻。
她刚走两步,又听到盛钦说:
“不过期中考试后如果要开家长会,就别指望我家来人了。”
她脚步一顿。
随即快步往前走,逃也似的离开了教室。
她有种直觉,再待下去会听到盛钦并不想让人知道的内情。
老曾叹了口气:“你爸爸又不在家?”
盛钦“嗯”了声,书包也已经收拾好。
他起身,将书包随意地甩在肩膀上。
老曾狠狠皱眉:“你爸爸这样可不行,你都高二了,他不能这么撒手不管啊。”
“这话你对他说去。”盛钦自嘲地笑了下,“不过你得有本事逮着他。”
说完这话,盛钦对老曾挥了挥手:“走了,老曾。”
老曾看着盛钦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皱得更紧。
盛钦刚走出后门,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老曾。
他模样难得的认真。
“老曾,我家的事你别管了,没好处。”
说完这句,盛钦这才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曾站在原地,久久才又深深叹了口气。
盛钦这孩子长成这副性格,就是被家庭造成的。
他心疼自己的这位得意门生,所以才会对他有许多的容忍,又有许多的苛求。
唉,还是得找个机会跟盛爸爸聊聊。
老曾心里头这么想着,背着手走出了教室。
国庆假期有七天,而且阮西这七天需要去琴行练琴,所以这七天她都可以住在自己家里。
琴行的事儿她已经跟妈妈说过了。
吴丽芳一听是章璐安排的比赛,二话不说就应下,也不担心期末考试了。
对她来说,女儿的前程都压在了钢琴上,而章璐是海城有名的钢琴老师,她的话吴丽芳是百分百相信的。
既然章璐都让女儿去参加这个比赛了,那肯定是个好比赛。
阮西往公交车站走。
脑子里却不由想起刚才老曾和盛钦的对话。
她又想起乔麦说,这周盛钦下课都蔫蔫儿的。
难道盛钦真的遇上什么事儿了?
“你走路一直都这么慢吗?”
身后传来盛钦的声音。
阮西想得出神,冷不丁听到声音吓得脚下一个踉跄。
手臂却被人及时拉住。
阮西抬头,就见盛钦低着头看着她,眼里似乎有疑惑。
他开口:“你怎么这么容易平地摔?”
她还是他见过的第一个走着走着就能踉跄一下的人。
这让人不由猜测——
“你是不是小脑发育不好?”
阮西:“……”
原本想要关心的话憋回了肚子里。
她觉得之前觉得盛钦遇到难事儿都是自己想多了。
像他这样的人,就算遇到难事儿估计也只会亲自上脚踩碎。
盛钦看起来也不需要阮西回复。
他松开阮西的胳膊,和她并肩往前走。
阮西憋了一会儿没忍住问道:“你也要去坐公交吗?”
“怎么,我不可以坐吗?”盛钦反问。
阮西摇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盛钦看她的反应觉得有趣。
他漫步往前走,嘴上说着:“没坐过,也不是不可以试试。”
阮西往他身后瞧了眼:“路同学呢?”
平时都形影不离的,今天怎么没见人?
听到阮西提到路鸣,盛钦眼中的淡淡笑意消失。
他抿了下嘴,干巴巴问:“你问他做什么?”
“不做什么呀。”阮西回答,“我只是见你们平时放学总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