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也不容易。”葛翠河同情道,“她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你领导,知道不?”
“没事的,她最多也就是背后编排我几句,工作上我们一直都是各干各的,她也管不了我的。而且,我们林经理人很好,平时也很照顾我。”
几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题就转到了阮清身上。
王菊香问道:“这几天大家都在讨论陈家坎骗婚的大案子,有人说这事是我们阳沟村人报的案?”
葛翠河惊讶道:“咋?你们也知道了?”
“全县人民都知道了,”王菊香道:“听说这可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的团伙作案,是咱们县近几年最大的案子了。”
葛翠河点点头,“我们今天上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来找你之前才从公安上做完笔录出来。这个事虽然是大队上报的案,但最先发现的人是霞霞......”
葛翠河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王菊香听得一愣一愣的。
“霞霞,你也太厉害了吧?这你都能看出来?要是我,只怕我只能看见人家的好光阴,哪里会想到去怀疑?”
事实上不只是她,那些上当受骗的女孩子只怕都是直接被富贵迷了眼睛,其他的就再也顾不上想了。
阮清道:“事出反常必有妖,现在社会上处处都讲究个共同富裕,那陈家坎一村人穷的揭不开锅,偏偏那一家光景好的不得了,本来就不合常理,兰大娘之前疑心,肯定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为了不耽误回去,几人又唠了一会儿,葛翠河就和阮清赶着去坐车了。
王菊香则回了饭店。进去时正好碰上了林卫国。
“林经理好!”
“你今天不是休息?怎么没回宿舍?”
“我老乡来找我,我刚送完她们,这就准备回了。”
林卫国看到她,就想起了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骗婚大案,顺嘴问了一句:“......听说是阳沟村人报的案,我记得你就是那村的人吧?”
王菊香笑道:“是啊,我老乡她们今天来县里就是为了这件事去公安上做笔录的。”说着,将从葛翠河处听来的简单说了。
这可是第一手资料。王菊香的讲述,立刻就引起了店内其他人的兴趣,大家都围上来听。
听完后,有个厨房里帮忙的感叹道:“你们村这个姑娘真是个厉害人,心思可真细。她长得啥样?说亲了没有?”
这话听得周围人都暧昧的笑起来。
王菊香脸上闪过一丝与有荣焉的得意,笑道:“她家娃都四岁了。不过,要说长相,那还真的没话说。对了,林经理还见过呢?”
于是大家就将好奇的目光投向林卫国,林卫国本人则一脸疑惑。
王菊香道:“她叫阮清,就是给我登记面试的那个。林经理还记得不?”
林卫国脸上闪过一丝讶异,竟然是她?
北方的夏天是典型的干热,太阳晒到正中午,到处都是火辣辣的。尤其是正在地里弯着腰,屁股朝天抢割麦子的农民感受最直观。
一茬茬的热浪袭来,空气里全是闷热,有那身体不好的经受不住,直接晕倒在麦茬上。
万桃花这一片,一个不常下地的姑娘晕倒后,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她弯腰猛干了一会儿,起身擦了把汗,转头就对上了二狗子不善的眼神。
二狗子是村里公认最能干的人,但也是有名的光棍。他今年四十多,听说年轻的时候也是娶过媳妇的,但他这人有个毛病——窝里横。
平时外面话都不多讲一句,回去一不顺心就动手。媳妇儿被打的实在受不住,就跟他扯了离婚证,带着半岁的奶娃娃改嫁了。
自此二狗子再也说不上媳妇,村里的女人们对他更是没有好观感。
万桃花只当没有看见他,回身继续干自己的活。不想二狗子割着割着,就越了界,开始往她这边挤,镰刀抡的也越来越欢实。
万桃花刚开始没有搭理他,他往近凑,她就往远挪,不想对方越来越得寸进尺,就连她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朝他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对方也毫不顾忌,继续往近凑。
“八宝,你过来一下。”万桃花直起身朝前喊了一声。
没一会儿,阮八宝就跑过来了,“咋了?”
“你到我这边来,跟二狗叔搭个伴儿。”
阮八宝见万桃花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他又看了看越界割过来,依旧在埋头苦干的二狗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二狗叔,我跟你搭伴。”阮八宝大声说道。
他让万桃花去前面找他妈,自己则走到二狗子的旁边,抡起了镰刀。
二狗子抬头就对上了阮八宝恶狠狠的眼神。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开始埋头朝自己的那片割过去,直到晚上收工,再也没有越过界。
说起万桃花和二狗子的梁子,大概是因为两件事结下的。
第一件,就是开春下地时,万桃花和他比试,最后两人打了个平手,“全队最能干的人”——二狗子平生唯一得意地称号没有了。
第二件,有一次下地,中途休息时,有人开玩笑说,阮清眼光毒,如果他愿意给二狗子说个媳妇儿,肯定能成。这话叫万桃花听见了,她道:“我家小姑子是个心软的,可也是个心里有数的,推好人家的姑娘去跳火坑这种损阴德的事她可不会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