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达和吴和李利落的敬了个军礼,手刚放下,正对着他们的军装男人就开口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吴和李道:“我回家探亲。”
王成达接道:“我下午请假。”
他说完,军装男人身侧的另一个穿军装的连忙解释道:“周主任,王成达的假是我批的。”他说是要去看战友,他就准了他的假,却没想到竟在这儿撞了个面对面。
军装男人身形挺拔,面容年轻。被众人簇拥在中间,身边还陪着三个便衣。他略一蹙眉,问吴和李道:“我记得你老家不是这里?”
吴和李嘴里打了个绊子,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快速回答道:“我是来提亲的。”
“哦……我记得你的请假报告里提到过。”军装男人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似的,同身边陪同的便衣介绍道:“这是我们部队上的两个兵,军事素质非常优秀。吴连长的未婚妻就是你们县上的人。”
便衣一听,笑道:“哎呀,这可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说着含笑看向吴和李,问道:“对象是哪儿人啊?”
吴和李答道:“是张家台上人。”
“那不就是张县长你老家吗?”旁边另一个便衣有些惊喜的笑道。
张县长也顿时兴致高昂起来,同军装男人笑道:“我们县前几年经济形势不好,但我们这里出来的个个都是人才。”
他说罢,再次看向吴和李时,眼神变得亲切许多:“能看上我们这里的姑娘,小伙子眼光不错。是张家台哪家的姑娘啊?咋认识的?”
吴和李道:“朋友介绍认识的,她本身就是咱县上的人。我对象叫张水秀。”见张县长没有印象,惭愧道:“家里大人叫啥,我之前还真没问过。”
“是张守成家,大槐树前面的那家。”这时,阮清笑着上前解释。
“哦,他家啊。”张县长想起来了,“家里四个小子,最后一个才是闺女的那家吧。”他看着吴和李笑问道:“都要上门提亲了,咋还不知道老丈人叫个啥?咱们当兵的,常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怠,小伙子,你战前准备工作做的不充分啊。”
张县长也是转业军人,听他这样调侃,众人都陪着笑起来,军装男人也微微露出笑意。
陪同的三个便衣里,依次看过去,第三个就是林卫国。见他站在边上看了她好几眼,阮清就趁着领导们说话之际,抽空朝林卫国点了下头,笑了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一众人簇拥着军装男人穿过走廊,往外面走去。阮清几个便跟着缀在了后面。
等出了饭店,一行人在门口道别。
军装男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一一和地方上陪同的同志敬了礼,握过手,才上了省军区的车。
阮清远远看着,想到以前在现实世界里看过的军事电影,里面的军人形象大都冷峻硬朗、不苟言笑。这人不但跟刻意塑造出来的传统军人形象不符,就是跟吴和李、王成达他们相比,也不大一样。
她扭头问吴和李,“这个是你们的啥首长啊?咋看着有些文气?”
吴和李低声道:“就是我们之前提过的师部政治部主任,叫周复。人家是政工干部,跟我们不一样。”
周复打头上了车,林卫国和张县长握过手后,亲自帮他开了车门。
等一众领导都上了车,林卫国垂手目送车辆驶离,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走过来同阮清笑道:“好久不见了。”
阮清笑着点了下头,恭维道:“你这生意是越来越好了。”
林卫国谦虚道:“托了经济的福。”
自从去年以来,全国经济都开始走上坡路。他们这里虽然贫困,发展缓慢,但还是开始跟着吃上了政策的红利。尤其是像林卫国这样精明的生意人,他目光长远,触角敏锐,靠着之前跟各方人员打下的牢靠关系,最近正混的风生水起。
“今天实在太忙了,你过来,他们也没有跟我说。这样,我让人重新收拾个包厢出来,咱们再进去坐坐。”
阮清开着玩笑婉拒道:“不要麻烦了。我就是请朋友过来吃个饭,不敢劳驾林经理亲自招待。”
林卫国听着就看了一眼她旁边的人,点了点头,道:“那行,我就不勉强了,以后有事到县上,尽管找我。”说完就带着几个服务员进去了。
阮清和吴和李商量道:“王成达如果要陪你去,就看这两天哪天能抽出空来,张家台那边我已经捎话过去了,你们可以在县上再住两天,最迟大后天咱们就要动身了。”
吴和李道:“那就大后天吧,我之前也给水秀写了信,她肯定也在算着日子等着。”他已经到了县城,要是迟迟没有上门,难免失礼。
两人商定后,阮清将他们送回招待所,便和兰花到汽车站坐车回家。
第二日一早,阮清正哄着牙牙吃早饭,二凤就风风火火的跑到家里来了。
“霞霞姐,我妈叫你过去,说是吴家川来人了。”
阮清心里一动,忙将牙牙交给柳玉梅,跟着二凤去了葛翠河家。
被叫到公社汇报情况后,余向红动作很快,转天就带着吴益民上阳沟村道歉来了。
兰大娘家和葛翠河家隔的不远,等阮清赶到,余向红和吴益民已经从兰大娘家道完歉出来,正往葛翠河家去。
葛翠河招呼他们进了上房,一人倒了一杯开水,说道:“她兰婶子自从回来,人就躺下了,我们考虑到她这是心病,就想着让你们过来说个软话,好歹让她把这个坎儿迈过去。”说着,亲自将水杯送到余向红手里,道:“余队长,多谢你支持我们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