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期的池诚被他帅呆了,在电话里越说越激动,简直把段斯野当未来准姐夫似的,夸得天上有底下无。
不曾想时柚却气疯了。
段斯野这边刚开始涂好药,就见旁边拿着电话的池诚被骂的一个劲儿往后缩,五官龇牙咧嘴地挤在一起,却又不敢挂。
离得不近,他听不清时柚说了什么,只能感觉到这小姑娘骂得很凶。
可能他就是天生的受虐倾向吧……段斯野疲惫地往墙上靠了靠,嘴角忽然欣慰一勾。
心想挺好,不是纸糊的小可爱,还会骂人。
嗯,跟老子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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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柚是在十分钟后过来的。
排除洗脸刷牙穿衣服的五分钟,剩下的五分钟基本靠跑,外面的风很大,导致她进来时有种风尘仆仆之感。
这会儿池诚就坐在门口,看到时柚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屁股弹起来,恭恭敬敬朝里头一指,“斯野哥在里面。”
“……”
时柚瞪他一眼,见他身上确实没有打架的痕迹,这才朝里走找段斯野。
春季是流感的高发期。
这个时间很多镇上的老人都过来打针,唯独悠然坐在其中的段斯野显得格格不入,此刻正在给周特助打电话,说的大概是回北城的事。
即便脸上和手挂着轻微的伤,这男人也优雅从容得像刚开完国/际会议。
他不是池诚。
时柚能骂自己弟弟,却不能骂自家恩人。
更何况他还是拽上天的段斯野。
时柚咽了咽嗓,压下一腔暴躁担心,在男人深邃悠长的目光下,板板正正朝他走来。
段斯野目光撂她身上,跟焊死似的纹丝不动,嘴角也吊儿郎当地勾着,看起来心情不错。
时柚被他看得心脏像连电一般突突不停,刚在他面前站定,就听段斯野漫不经意地对电话那头懒懒道,“行,就这样。”
说完男人掐断电话,继续看她。
越看嘴角弯的越深。
还歪着头。
那唇红齿白又清俊蛊人的模样,任哪个姑娘看了都芳心大乱。
时柚却没由来的生气,骨子里的暴躁基因到底没克制住,拿起包捶了一下段斯野的腿,“搞什么歪头杀啊你个混蛋!我都吓死了好吗!!”
这一嗓子不小,引的周围几个老人瞬间撇来八卦的目光。
突然意识到举动太过逾越,时柚脸色腾地一热,有那么一瞬间真想遁地逃离。
奈何段斯野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啧了声,“小点儿声,周围都是长辈。”
男人掌心温热,柔韧干燥,稍稍一用力,就把时柚刚刚九十斤的小身板给扯了回来。
时柚心口一窒。
要不是她站力稳,旁边还有个空座位,搞不好她就一屁股坐在段斯野腿上了。
想到那个画面,时柚耳根都燥起来。
偏偏段斯野气定闲神地觑着她,低低笑了声,“急什么急,我又没事。”
腔调几分纵容顽劣。
像要给她证明什么,段斯野挽起衬衫的两个袖口,露出两节白皙却劲瘦有力的手臂。
上面只挂了零星两道轻微破皮的划痕,和一点点淤青,受伤最明显的地方,也不过是鼻梁处微微划伤的不到一厘米的小伤口,以及喉结处的一点小破皮。
但整体看来,这些甚至都不如他手腕上没消退的牙印明显……不过再怎么样,他都受了伤,还是因为自己。
身为罪魁祸首的时柚微微一哽,突然有种自己应该剖腹谢罪的感觉。
段斯野全然把她看透,挑着眉梢故意逗她,“你要实在内疚,以身相许也行。”
“……”
“我勉强不挑。”
很好。
这男人是懂怎么扑灭她的内疚之情的。
时柚还没来得及面红耳赤就翻了个白眼,“做梦吧你。”
段斯野轻笑一声,往后悠闲地靠了靠,却在头碰到墙上的一刻,疼得嘶了声。
这一声瞬间让时柚紧张起来。
她也没心思和他打趣,坐直身子关切地看着他,“你后脑勺也受伤了?”
段斯野难得皱了下眉,抬手揉了下发胀的后脑勺,“没多大事,就是被棍子碰了下。”
“……!!”
时柚瞪大眼,“棍子???他们还有棍子??”
段斯野面不改色地扯唇,“不然呢,他们过来跟我过家家?”
时柚登时坐不住了,拽着他的胳膊,“这样不行,我们赶紧去大医院检查。”
段斯野把她拉回来,“当然要回大医院检查,不过没那么严重,我叫了周特助过来。”
听到周特助,时柚稍稍安心。
跟着想到什么,她试探地问,“擦药了吗?”
段斯野掀眸懒懒看她,“怎么,要帮我?”
“……”
时柚抿抿唇,点头,“可以有。”
段斯野嘴角噙起笑,冲旁边的空座位偏了下头。
那上面放了一塑料袋的药,里面就有云南白药喷雾。
时柚拿过来,打开包装,按照说明书的要求,给段斯野喷上。
然而早在刚才,段斯野就喷过一遍,只是这会儿怕时柚担心,就又忍着凉意,又让她重新上了一遍。
果然如此一来,时柚明显放心许多。
段斯野有些累地重新靠在墙上,就这么肆意地瞧着她,勾唇一笑,“还挺知道关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