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说你，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陪我喝酒，还心不在焉的，眼睛一直看着外面。”郁竹君有些郁闷，抱怨道，“外面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墨衍不答。
一双深邃的黑眸，未从下面街道，那个卖兔子的摊位上移开半分。
“是她啊。”
郁竹君探出半个身子，目光往街上一扫，就看到了紫阡陌，当即翻了个白眼，“紫家七小姐又给你惹事儿了，啧，当街打人。”
作为损友。
郁竹君当然知道墨衍和紫阡陌的关系。
墨衍冷冷道：“打的是紫府管家。”
他认得吴生。
当然，也清楚吴生的来历，更明白吴生的靠山是哪位。
有些奇怪。
她以前虽然性子厉害，出手教训奴才也不是头一回，但从未敢真正跟大房那边撕破脸，甚至还对大房那边抱有愚蠢的期待。
她变了。
“那更坏了，回去还不是得你收拾烂摊子？”郁竹君摇了摇头，拍了拍墨衍的肩膀，同情道，“你真是太不容易了，为了报恩，委屈自己给那样一个小丫头当侍卫，哎。”
墨衍一杯酒尽，又倒了一杯。
郁竹君看到下面，紫府管家被紫阡陌抽得又哭又叫，脸上交叉的大鞭痕，跪着求饶，不由得叹道：“依我看啊，你不如离开紫府，至于那些恩情，多给紫阡陌留些钱就是了。反正你钱多，随便拔一根毛，都够她随意挥霍十辈子的。”
墨衍打断他：“我答应过二夫人护她周全。”
郁竹君一脸无奈，那眼神，活像一个恨铁不成钢的老父亲：“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就算是护她周全，也不一定要住在紫府当她的侍卫吧。焚羲秘境马上就快开放了，里头可是有一座焚羲仙府，仙府里有多少宝贝不用我提醒你吧。我好不容易帮你从我家老头子那儿，搞到一枚焚羲木令，你可一定得去啊！”
说着，取出一块钥匙形状的别致木牌，放在桌上，推到了墨衍前面，“焚羲秘境五十年开启一次，一次持续一个月，北澜国的皇子、贵族们都争破了头要进去呢。你赶紧的，把你那侍卫的差事辞了，去秘境夺宝要紧。”
一个月，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但是，一个侍卫，是绝对不能直接擅离职守一个月之久的。
“再说吧。”
墨衍的眼底划过一抹暗色。
郁竹君急了：“什么叫再说吧？你知道我为了搞到这焚羲木令，答应了老头子怎样惨绝人寰的条件？他竟然让我弃商从武，去他开的那个破学院里上课，你知道我牺牲多大吗！你对得起我吗？！”
墨衍的眼角抽了一下。
“第一，学武对你没坏处；第二，那不是什么破学院，是北澜国最有名的玄武学院；第三，你这不是牺牲，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第17章 ：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
郁竹君：“……”
被唯一的朋友怼了好气。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的大街上，传来一阵更为歇斯底里的求饶声，宛如魔音穿耳，方圆几百米，想听不到都难。
【七小姐，我错了，我不该诋毁墨衍公子，我是奴才，我才是奴才，他不是！】郁竹君原本就圆滚滚的眼睛，瞪得更圆了，眼尾微微上挑，充满兴味：“咦？我还当紫阡陌又胡闹呢，原来她是为了给你出头。”墨衍饮酒的动作，也是一滞，黑瞳深处掠过一抹诧异，看向楼下紫阡陌的方向。
她……
以前从不会如此。
说句不好听的，以前的紫阡陌，是真心把他当奴才使。
不过，为了报恩，墨衍压根没放在心上就是了，由着她作天作地。
“好嘛，是我错怪她了，打得好，打得妙，这是打少了应该多抽几下。”郁竹君一改之前的偏见，哈哈大笑起来，“墨兄我先自罚三杯。”三杯酒，咕咚咕咚灌下肚后，街上的热闹也散了。
紫阡陌已经提着兔笼子走了，只留下一个冷漠、昳丽的背影。
莫名的，郁竹君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形容这位北澜国第一美人，再合适不过。
“竹子，再帮我找一本最上乘的炼体秘籍。”墨衍道，“最好是纯炼体，不需要锤炼丹田，凝聚灵力。”话题转换的如此之快，让郁竹君猝不及防。
“你还需要炼体？”
炼体术，是后天境和先天境，才需要的东西。
而墨衍，在两年前，就已经超过了。至于现在的真实修为究竟是何种境界，就连郁竹君都不清楚。但是按着他家老头子的说法，整个北澜国，上下五千年，都找不出第二个能超过墨衍的武学天才。
“不是我用。”墨衍答道。
“那给谁用？”郁竹君刚问出口，就立刻知道答案了，“给紫阡陌？”墨衍淡淡的“嗯”了一声。
郁竹君惆怅道：“可她是个废材啊，她没丹田的，整个皇城谁不知道啊。”“她不是。”
墨衍眼神笃定，“废材”两个字，莫名让他厌烦，反驳的声音有些森寒，“她是个天才，真正的天才。”五系全能。
超高天赋！
而且精神力超群，之前在紫府的时候，精神控制了紫桐月去向任璟自首，刚才在大街上，又精神控制了吴生，让他反抗不得只能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