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修长的手指上下摆动:“你风格变化很大啊。”
许夏致脸爆红。
没有什么比穿成“迪厅皇后”来相亲,碰到的竟然是十年前自己乐队对她保护有加的队长更尴尬的了。
而且她刚刚开门的姿势、实在是太招黑了。
许夏致扶扶额头,嘴唇咬了又咬,最后扯出个遗忘过去的微笑:“柏台哥,怎么是你啊。”
她完全忘记了来之前仔细计划的如何半小时内解决相亲对象的事情,一手脱了庾殊的外套挂在挂钩上,一手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有些惊讶、甚至不敢相信地又感叹一句:“柏台哥,你竟然是薛阿姨的儿子啊?!”
江柏台手指一下没一下点着桌面,发出好听的声响:“所以,阿姨发给你的东西你是一眼也没看。”
许夏致不好意思地挑挑眉:“你知道的,我不想相亲。”
“嗯。”江柏台把手里的菜单向许夏致那边推推,温和道:“先点餐吧。”
看着许夏致翻动着菜单,他才不急不缓开口:“我在苏州的一个活动上看见宋凭舟了。”
许夏致耳朵一竖,从琳琅满目的菜品中掀掀眼皮:“嗯?”
江柏台笑笑:“我之前听到过Mercury慈善拍卖会的一些消息,我以为你和宋凭舟要走下去了,但那天他又带着一个女伴,我就猜出了点什么。”
“后来我妈和你妈妈吃饭,我看许阿姨有点着急,所以应了下来。”
许夏致眼底闪过感激,语气里满是信任:“柏台哥,这次幸亏是你。”
江柏台直直看着许夏致,没有说话,四./五秒后,他抬起头:
“那你现在——”
“柏台哥——”
两道声音齐齐响起。
江柏台手心上翻、做出“请”的动作,许夏致耸耸肩膀,眼睛一弯:“那我先说。”
“我本来打算半小时和相亲对象谈掰,谈不掰在带他去迪厅一夜游的。但是没想到是你。”
许夏致扬扬手机:“要是你的话,那我把庾殊叫来吧,他在外面等着呢。”
“什么?”江柏台语气有点惊讶,他眼底闪过疑惑,下一秒又收敛的干净。
他喉结沉了沉,又抿了一下嘴唇,半晌,才一字一句问:“你和阿殊?”
许夏致摸摸鼻尖,有点不好意思。
江柏台和别人不一样。
十年前他站在局外,见证过她不为人知的退让和跌入尘土的喜欢。
在她决绝地和庾殊分道扬镳后,无数人、包括同为Season队员的莫一鸣都不在她面前提及“庾殊”这两个字,在被人称赞执行力max的断舍离超理性性格时,只有江柏台看到了她面对萧漫时因为庾殊而存在的忍让。
她也曾卑微过。
时间忽而变得缓慢冷寂,声音的传导都被限制禁锢。
不知道秒针走过第几圈,江柏台倏地轻笑一声,他朝后一靠,一直保持着的典雅的姿态忽地松弛。
他的指节轻轻叩击桌面,发出有节奏的、清脆的声响:“过去就过去,不要多想。”
许夏致眼睛睁大,有心思被看破的惊异。
“你和阿殊在一起——”
江柏台停顿一下,笑笑,“是值得我祝福的事。”
“嗯?”
江柏台敛眸,沉默几秒后坦言:“过去的事提起来其实挺没意思的,但现在的话,好像又好点。”
他眼睛眯起,目光深远到仿佛翻过一帧一帧的记忆:“season解散后,阿殊再没有来过不夜街。”
“不过,你们高考结束后、约么七月底,他突然过来组过一场局,那天他应该去找过你。”
江柏台平静道:“但你没过来,他就提前散了。”
“什么?”许夏致面露不解和惊讶。
七月底,那就是毕业聚会之后了。
庾殊他、他竟然还找过她?!
许夏致指尖不自觉摁上太阳穴,她用力揉了两下想记起来,但全无印象。
江柏台看到许夏致这样,心下了然。
喜欢是一个危险的词语,它会让人犹豫踌躇,或许是某一秒,就造成了短时间无法更改的信息差。
庾殊出国出得很急,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因为和萧漫分手而不想留在北徽。一段时间里,江柏台也这么想。
直到有一天,他意外得知,庾殊在旧金山没多久就紧急回了一次国,但他去的地方不是萧漫在的北徽艺术学院,而是南江。
庾殊出国前一切对冲的心绪都有了解释。
他不是因为失去一个极其契合的队友而心烦,而是他不知道对许夏致的情感究竟是怎么样的。
因为理不清,所以不敢贸然靠近。
从一开始,他就把许夏致放在了一个特殊的位置。
朋友也好、联姻对象也罢,任何人都没办法成为他的小心翼翼。
“可是......我没有见到他。”许夏致眉头皱起,江柏台话中的隐含意冲击着她,让她一时间理不清头绪。
“你可以私下问问他。”
许夏致点点头,手就往手机上碰。江柏台没打算在这个日子让许夏致钻牛角尖,他摁住许夏致的手机,挑眉:“现在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