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灿灿撇撇嘴:“下次是什么时候?”
对于成年人来说,下次可能就是下次,但对于庾家唯一的小公主庾灿灿来说,下次必须得有具体时间。
许夏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真的思考这个问题,她转眸向庾殊,又回头过来。
大概是因为庾灿灿有七分像庾殊的脸,而且白得像张纸正抽哒哒向她撒娇。
她眼睛弯弯,做出保证:“明天。”
走出病房后,庾殊自然而然去牵许夏致的手。
等了两秒后,他突然开口问:“你很喜欢小孩吗?”
许夏致有点疑惑,她歪头去看庾殊,对方侧脸像是画一样,笔触细腻、线条干净,薄薄的眼皮向上收起,带着几分舒缓的柔和。
“不喜欢。”许夏致坦诚道。
养个孩子又麻烦又吵闹,还要分出一半的精力去照顾他,把自己搞的很狼狈。
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一个很好的妈妈。
庾殊有点诧异。刚刚在病房,许夏致垂眸和庾灿灿说话时,流露出一种趋近于无限的耐心和轻柔。
他以为她喜欢的。
“怎么了?”许夏致问。
庾殊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指,淡笑道:“没怎么。”
他绕开了这个话题,道:“我今晚要去华盛顿。”
“?”
庾殊解释道:“公司在华盛顿有个重要会议需要签字,因为灿灿的事情,我哥需要留下来。”
许夏致疑惑问:“你熟悉你们家公司的事务吗?”
庾殊舔了舔嘴唇,浅色的眼睛眯起:“这么看不起我?”
停顿一下,他诚恳道:“的确看不懂。”
许夏致轻笑出声,庾殊捏捏她的指骨,解释:“这是两个家族的事情,所以我有替代我大哥的权利,具体流程会有伦熙的副总协助完成。”
“事实上,我只需要认真听完所有内容就好。”
许夏致了然。
“什么时候回来?”
庾殊道:“你生日之前。”
许夏致愕然抬头,她上下端详庾殊一遍,从极其细微的表情当中看出去华盛顿出差的时间应该不可能卡在她的生日之前。
她抿抿唇,嘴唇张合。
她不知道该怎么向庾殊说明,她其实并不在意生日啊、纪念日啊这样的东西,比起这些看似有意义但实际上和任何平凡的一天都没有区别的日子,她更愿意端午节、清明节这样的节日多出现几个。
“你不用太赶,工作更重要。”
庾殊道:“你更重要。”
许夏致脚步一停,抬眸望向庾殊。
大抵他的回答太过理所应当,反而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擦过水面,留下难以克制的涟漪。
许夏致的心怦然作响。
情话或许是重要的,至少在此刻,许夏致认真地觉得,今年的夏至日很值得期待。
“我知道了。”她轻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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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尽头,许如清和薛凝从医护人员通行道中走了出来。
许如清揉揉自己的脖子,又甩甩胳膊,一节拉伸还没做完,就看到正对通行道的重症监护病房门口站着两位香□□帮风格的保镖。
“这是......”许如清啧啧两声,眼睛眯起问,“哪家的太子?”
薛凝诶呦一声道:“干嘛这么仇富嘛?”
她眼睛里带着几分欣赏,撞撞许如清的胳膊:“里面躺着庾家的那个小孙女。”
在北徽,“庾”这个姓氏并不少见,但直接以姓氏提及且绝对不会被认重的家庭,只有伦熙集团的那个庾家。
许如清刚刚被打消的“仇富”心理,在听见“庾家”这两个字后重新升了起来,她唇线平直,声音冷清:“哦,原来是庾家的小公主。”
薛凝白了一眼自己对富N代刻板印象的朋友:“我给你讲,庾灿灿,十岁,昨天在马路上看见一个乱跑的三四岁的小孩,在汽车来临前,没有跑开而是下意识去救才被刮伤撞到的。伤了两根肋骨,内脏轻度出血。”
“要不是这个勇敢的小姑娘,那小孩可就死了。”
“什么?”许如清眼睛瞪大。
“不然你以为呢,”薛凝笑道,“庾家是真正的豪门,小姑娘妈妈送她过来后,整个人抖成那样,也安安静静听大夫说话。”
“还有庾家大公子,下午把工作扔了到医院的。对于那小男孩的父母,也没非要走法律程序,但人家要索赔。”
“庾家那么大的家世,会在意庾灿灿一万二的手术费?人家明说,要给那乱跑的小孩父母一个教训,孩子生养就要爱护关注,至少不应该有在柏油大马路上乱窜的行为。”
“昨天一天,我们心胸外科谁不夸庾家。就冲这小姑娘下意识救人这一点,只要人家不影响医院正常工作,庾家有钱雇几个保镖我们说什么。”
许如清心里卷起复杂的情绪,她沉吟片刻,若有所思点点头。
薛凝拍拍她的肩膀道:“你在门口等我,我进去看看那小姑娘。”
许如清目送好友进了病房,一边做伸展运动一边慢慢向前走,时不时左右环顾,观察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