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家百年望族, 庾老烈士血脉。庾家平素算得上低调, 几年不会办一场宴会, 这次既然是牟足了劲为庾老热闹, 邀请的人遍及政商军界,怎么可能让你东一个电话西一个电话打?”
袁瑞皱着眉头,语气急促:“那现在怎么办?”
季展翻着手里的平板, 镇静道:“我让公关压热搜了,但看这沸腾的样子怕是不行。你开车去庾公馆,让庾殊拿主意。”
“快着点, 这事情办不好,咱俩一块儿卷铺盖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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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车流涌动,炽白的灯光闪烁, 网似的笼罩下来规定城市喧哗的边界。
边界之外,南江市风景最为宜人的梧桐湾, 一座独栋别墅坐落在半山腰。
袁瑞驾车冲上柏油马路, 在黑漆烫金的庄园大门外停了下来。
今天晚上是庾公馆举办宴会的日子,安保人员是平常的三倍, 所以哪怕袁瑞开的车是平日里庾殊出行的宾利、袁瑞与这里的人都认识,还是经过了严格仔细的检查。
袁瑞在检查时露出急躁,他扫了一眼庄园内,德国设计师设计的灯光系统全部打开,将近五千平米的庄园像是童话世界里会发光的王国;音乐喷泉处并没有人,但水流依旧源源不断上调下落,等待某位想要寻安静的客人来这儿时的每一秒都赏心悦目......
“庾哥现在在哪儿?”
安保一队的队长审视了袁瑞一眼,思量一下如实道:“这哪是我能知道的?”
“不过大概率就在别墅里,”他补充道,“那会儿我去高尔夫球场检查,二少爷不在,而且我之前听庾老说他有段时间没见二少爷了,估计这次是让二少爷跟在他身边的。”
袁瑞把车停在庄园,坐着庾公馆内的车向内部走,约么七八分钟后,车停在了别墅正门口。
袁瑞急匆匆上了台阶,又是几分钟,庾公馆的管家明叔从宴会厅走了出来。
“小袁,你怎么过来了?”
袁瑞虽然爱闹,但分寸感很强,他在庾殊没有做出决定前说话一向半遮半掩。
明叔知道是关于自家小少爷的大事,二话不说反身进了会场。
庾家别墅的一层很大,足以开一场中小型的舞会。
古朴的地板泛着时光沉淀的光泽,暗色的纹路与中央晶亮的顶灯交相辉映,把东方的美感和西方浪漫设计融合地恰好好处。
此刻交际场已经拉开帷幕,各种行业的大佬在庾家这位耄耋老人面前都不够看,心甘情愿弯下腰道声祝福。
庾等归一一点头,聊表感谢,之后由站在他身后的小孙子庾殊与这些人寒暄两句,全了礼仪。
在偶尔的空隙时间里,庾等归抬眸睨了一眼庾殊,又把视线移到了大厅内坐在透明的三角钢琴前正在演奏的庾灿灿身上。
庾等归上了年纪,声音喑哑,但语调慈爱:“好看。”
庾殊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故意道:“那架钢琴?”
“丑死了。”
几个月前,庾灿灿去法国玩的时候,相中了这架价值百万的透明钢琴,回来后遭到了大哥大嫂的一致反对,没别的理由,这架钢琴看上去太过轻浮。
庾等归一锤定音“不就是架钢琴吗,太公给灿灿买”,后来这架钢琴就运进了庾公馆,代替了放在正厅的价值上亿的名家手工制作的黑漆钢琴。
庾等归用拐杖敲了一下庾殊的腿,剜了他一眼:“我说得是灿灿!”
半晌,庾等归道:“我听灿灿说,你有女朋友了?”
庾殊累了一周的眼底终于浮上切实的笑意。
“怎么不带来?”
庾殊道:“她有她的事业。在忙呢。”
庾等归拐杖敲敲地板,慢悠悠别过眼:“不就是电视上的那个姓许的小姑娘吗,带不回来就带不回来,找什么借口。”
“爷爷你——”庾殊正俯下身要反驳,余光瞥向走廊,明叔急匆匆往这边走。
庾殊止了话头:“我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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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口,实木门打开的瞬间,袁瑞就迎了上去。
庾殊眼睛不自主眯了一下,连带步伐也慢了下来。
出什么事了?
袁瑞搓着手,语速飞快:“萧漫在节目上自爆恋情,牵扯到了夏夏姐和你,舆论情况不乐观,大家都说——”
袁瑞话头生生转了个弯:“展哥让人压了,但我看情况不好,展哥想问你我们怎么回应?”
庾殊因为爷爷寿辰的喜悦消退地干干净净,眉头紧蹙、面色严正,音调都冷硬起来:“拿我看。”
说着,他向明叔那边瞥了一眼。
袁瑞立马翻出微博把手机递给庾殊,明叔也转身上楼去给庾殊拿手机。
庾殊看爆料的速度很快,一目十行过去,连带评论都没有放过。
舆论确实不容乐观,几乎所有的火力都砸向了许夏致。
那些不问事情缘由、肮脏恶毒的字眼像是不受法律限制,肆意在许夏致的微博、在话题楼评论区发泄。
庾殊的手指收紧,骨节攥得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