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海发出灵魂感叹,“啧啧,感觉你不太行啊。”
庾殊:......
他额角青筋直蹦,太阳穴铮铮铮地响。
有什么比在自己喜欢的女孩面前被人调侃不太行,还没办法给对方暗示有当事人在场更让人心肌梗死的呢?
他头疼地闭了闭眼:“赵导,慎言。”
赵清海没理会暗示,兴冲冲传授过来人的经验:“小庾,听我的,这年头不兴好人卡,以后你要直白点、霸道总裁点......”
赵清海像是要发表电影节最佳导演的演讲,话头如滔滔江水,根本停不下来。
庾殊捏了捏眉骨。
他都不敢去看身后许夏致的表情。
大约是能被她嘲笑一晚上的程度吧。
赵清海说了半天,终于长长喘了口气:“你要信我!”
庾殊:......
袁瑞鼓着嘴竭力地憋笑,就连许夏致也像是忘记自己是赵清海口中的另外一个主人公,咬着嘴唇发出细微的嘤./咛声。
等赵清海走后,许夏致钻进庾殊的车里,才捂着肚子窝在后座放声笑了出来。
她憋得太久了,发泄出来时眼睛里都带着盈盈的泪光,庾殊看着,表情越发艰难。
他面子上也太挂不住了吧。
庾殊沉了沉声音,别过脸:“有那么好笑吗?”
许夏致吸吸鼻子,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诚实点点头:“有。”
庾殊有些脸热。
这些事自己做是一回事,但说出来......显得他又怂又幼稚。不敢明说喜欢、只能暗戳戳守着人似的。
况且,他也不想在许夏致面前留下这样的印象。
庾殊闷闷看着窗外道:“我不是拿好人卡。”
良久,身侧都没有回话。
庾殊有些担心。他连忙转回身看向许夏致。
对方杏眼水汪汪地,含着笑意,定定也在看他。
庾殊只觉得呼吸一窒。
刚刚许夏致一直带着口罩,夏日的夜晚气温依旧不低,把她的整张脸捂得白里透着嫩粉,加上她上车后又那样肆意的笑,此时眼尾带着瑰丽的红,看上去像是——
庾殊手指半握成拳,指尖压在了掌心。
伴随着袁瑞缓缓升起车中的挡板,许夏致舔了舔嘴唇,声音清泠泠的:“我知道啊。”
她凑近了一些,一错不错注视着庾殊浅色的眼睛:“谁要给你好人卡啊。”
“给你爱人卡。”
空气里浮动许夏致身上铃兰香气,庾殊的呼吸倏然屏住了。
他的指节用力,不知不觉间将掌心刺出紫红的印记;身体绷紧,如同雕塑一般僵硬,再开口时,声音磁性而沙哑:“你刚刚说——”
他摆摆手,既打断了许夏致的回答,也打断了自己的问话。
太突然了。
实在是太突然了。
他眼底的欣悦并不能因为他克制的思考而掩藏,他用最直白的表情向许夏致询问,为什么她今天会这样的靠近。
明明昨天、明明昨天她都会故意遮掩,亲./吻她一下也要“睚眦必报”地使唤他拉窗帘的。
事实上,许夏致也没有办法回答。
当庾殊闷闷看着窗外的时候,她就突然这样说了,出人意料。
但没什么后悔的。
就像她曾说的,没有所谓的一见钟情,所有情感都是经过漫长的铺垫最后达到一种珍贵的稳固。
或许是因为曾被她扔进垃圾桶的笔记本重新被庾殊收藏;或许是因为他誊抄一份想用行动弥补一点她当时的难堪;或许是他相逢开始每一次的坚定,或许是从无数人的眼中他都在“上赶着”......
总之,她就是说了。
而且,许夏致清晰感受到,曾经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巨石,正在一点一点被庾殊凿开。
过去,或许真的可以只是过去。
“所以......”庾殊停顿一下,“我现在是爱人?”
“没有,”许夏致笑得干脆利落,“我只是想请你吃饭。”
庾殊气出了笑音。
他不管许夏致是七秒记忆,还是说过的话下一秒不认账,直接长臂一伸,攥住了她的手。
保时捷行驶在柏油公路上,不知走了多少公里,突然向东掉头停在一个临时车场。
庾殊不肯松开许夏致,左手包裹着她纤细玉白的手指,拉着她去车场换车。
他把许夏致“安放”在副驾驶上后给袁瑞比了个手势。
袁瑞开着保时捷一骑绝尘。
许夏致努了努嘴,侧身靠在副驾驶座位的靠枕上,点点庾殊的胳膊,笑道:“干嘛让小袁走啊,说了我请你们吃饭的。”
庾殊单手打着方向盘,回眸,难得外露占有欲:“呵,还请他吃饭。”
他扬扬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今天只能和我。”
许夏致没说话,她舌尖蹭蹭下唇,别过头去看窗外一望无际暗淡的天幕。
半晌,语调轻快地“哦”一声。
约么四十多分钟后,车开进城市。
庾殊放慢了车速,一边关注着路况,一边问:“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