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看着议论纷纷的宾客和台上一动不动的季晓晓，皱了皱眉，加快了走向舞台的步伐。
就在这时，季晓晓突然动了，一双纤长柔美的手悬在琴键之上，一个音符骤然跳跃而出。
第34章 琴音
季晓晓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强迫自己找回一丝清明，她还是看不清琴键，索性就闭上眼睛。
双手悬在琴键之上, 纤长的手指流畅地跳跃, Free Loop的前奏倾泻而出。
靳雨晴原本还在暗自得意，突然听见琴声响起，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 她刷地扭头去看季晓晓。
一束灯光下, 她闭着双眼，瓷白的皮肤在光下恍若透明, 纤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 像是十指在琴键上跳一支优雅的圆舞曲。
靳雨晴太过慌乱，错过了唱第一句的时机，张嘴接着想唱下一句却紧张中记不清歌词, 她粗糙的歌声在优美的琴音的对比下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随便。
靳雨晴只唱了几句就再也张不开嘴了。
季晓晓闭着双眼, 恍惚间像是穿越时空回到了她十二岁那年, 她坐在琴房里一遍遍弹这首曲子，弹了太多遍，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她就连闭着眼睛都能弹出来。
季晓晓没想到，十多年过去，她或许在刻意遗忘童年时的记忆，但是再弹这首歌时她清楚的知道，她没忘, 她的手臂, 她的手指，全都记得一清二楚。
季晓晓越来越投入, 起初琴声中透出一种困惑，像是走入了迷宫的孩子，在原地转圈找不到出口，现场的每一位来宾都不由自主地被感染，被带入季晓晓的音乐世界。
音乐中，季晓晓看见十二岁的自己飞速地长大，逐渐抽条的个子，慢慢长长的黑发，她仍旧坐在那架钢琴前弹同一首曲子，却再也不会找不出口，茫然不知所措。
音乐的气势随之一变，这一刻，每个人都感受到一种终于拨云见日的豁达，感受到挣脱束缚，浴火重生的痛快。
这就是音乐的魅力，每个人都不由得随着季晓晓建造的音乐世界心神一动。
最终的音节落下的那一刻，整个宴会厅静了两秒，然后掌声雷动。
靳寒嘴角扬了扬，抱臂看向舞台上的季晓晓，她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褪去她平常狡黠，甜美的假面，真正的季晓晓，熠熠生辉。
季晓晓睁开眼睛，一瞬间回到现实，世界仍旧天旋地转，她合上琴盖，扶着钢琴想站起来，身体却顿住了。
她，动不了。
靳雨晴由于恼羞成怒而有些扭曲的脸上浮现出恶劣的笑容。
靳雨晴没想到她就算醉了都能弹琴，没让她丢人，自己反而出了个丑，没好在自己还给她准备了一份礼物，必定要让她今天颜面无存。
季晓晓再次努力拔了拨自己的左腿，踩在脚踏板上的左腿却就是抬不起来。
靳雨晴看着季晓晓的动作，暗自发笑，故意走上前去，大声道：“我们一起下台吧，庄姐姐。”
季晓晓头脑昏沉地用力想把脚从脚踏板上移开，却丝毫没有作用。
靳雨晴憋着笑，她当然动不了，自己一进宴会厅就吩咐人在脚踏板上涂了强力胶水，想必此刻她的鞋底已经和脚踏板牢牢连在一起了。
“庄姐姐，你怎么还不站起来啊？”靳雨晴明知道她站不起来，故意道。
季晓晓头昏脑胀，神志渐渐模糊，恍惚间她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成了那个被绑在琴凳上的小女孩，动弹不得。
季晓晓一直坐在琴凳上不动，在场的宾客渐渐都看向她，议论她怎么了。
季晓晓想跑，想挣扎，想离开这间讨厌的宴会厅，可她却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仿佛女老师的那双手还死死按在她肩头，让她动弹不得。
靳雨晴正乐不可支，身子突然被人推了一下，她正要恼，回头一看，竟然是她最怕的堂哥靳寒。
靳雨晴一下瞪大了眼睛。
“回头再找你算账。”靳寒冲靳雨晴冷冷说了一句。
他走到季晓晓身旁，弯腰低声问：“你没事吧？”
季晓晓努力睁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仔细辨认后一下认出来了，是小韩！
终于看到了熟人，季晓晓紧绷的神经一下放松了下来，喝醉的她像小孩子一样委屈道：“小韩...我的脚，动不了了...”
靳寒半蹲下身，季晓晓穿着一双金色的高跟鞋，鞋面下脚背的皮肤像最上等的白瓷，闪烁着莹白的光。
靳寒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晃了两下高跟鞋道：“你的鞋粘住了，把鞋脱了。”
“啊？”季晓晓神情茫然。
靳寒无奈地叹口气，伸手轻轻握住季晓晓纤细的脚踝，微微用力，雪白的小脚从鞋里挣脱了出来。
季晓晓终于能动了，光脚踩在地面上，另一只脚还穿着高跟鞋。
靳寒看着那只雪白的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唇角抿了抿，弯下腰在季晓晓耳边道：“抱住我的脖子。”
喝醉的季晓晓顺从地抬手，两条雪臂环住了靳寒的脖子。
他一手抱住了季晓晓的腰，一手放在膝下，拦腰将她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