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锡双手环住杨小满的腰肢:“有一个人可以让他将功折罪。”
温飞卿被立刻召进了宫,这位放荡形骸了半辈子的诗人,少见的严肃起来,一见到李裕锡,就跪下请罪:“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李裕锡板着脸:“温卿何错之有啊。”
“臣……”能言善辩的温飞卿踌躇着不知道怎么开口,担心说错一个字,项上人头不保。
李裕锡冷笑:“呵,温卿平素里巧舌如簧,怎么这会儿说不出话了呢?”
温飞卿哭丧着脸磕头:“陛下,臣知道错了,臣就不该贪那几碗黄汤,喝醉了什么话都往外蹦……”
“行了行了。”李裕锡不耐烦的打断他:“朕没工夫听你说这些屁话。要不是看你还有几分才气能用,朕现在就割下你的舌头,再要了你的狗命。”
温飞卿多聪明的人啊,一听就知道保住小命有戏了,连忙道:“陛下,请容许臣戴罪立功。”
李裕锡把那篇《檄贵妃裙》扔到温飞卿身边,道:“该怎么反击,不用朕教你吧。”
“是,臣明白。”
第84章 离间之计
温飞卿, 诨号温八叉,叉腰八次之间就可以做成锦绣文章。这等才思敏捷之人,琢磨了一天一夜才写好这篇反制之文。
他得谨慎啊,要是写的没能让陛下满意, 他就只能十八年后再是一条好汉了。
但就在他闭关修炼的这一天一夜里, 有人捷足先登, 先一步放出了风声。
这新的一波传言也是为贵妃正声的,只不过幕后之人避开贵妃的德行不提,只说当今二皇子来历不凡, 为了这位仙人投胎的皇子,也不能让他的生母蒙尘。
这哪里是在帮贵妃, 关于檄文里对贵妃的讨伐, 它是一个字没反驳,反而隐含替贵妃按头认罪的意思。而且还将二皇子带到了台面上, 话里话外都暗指二皇子强过大皇子。
临江楼上,刘执双手抵在木栏上:“孩子还那么小,现在就开始造势,你不觉得太早了一些?”
郑维桢拨弄着琴弦, 回答道:“不早早的在天家心中种下疑窦,等到将来可就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刘执转身对着她:“可离间他们兄弟对我们有什么好处?选哪一个都是贵妃亲子, 难道有差吗?”
郑维桢按住琴弦, 琴音戛然而止:“当然有差别。大皇子继位名正言顺, 他并不需要我们的帮助。唯有二皇子,若想要上位就不得不找些盟友,而我们就是他最好的盟友。”
刘执有些烦躁:“你就这么想要从龙之功?”
“不是我要, 而是我们要。”郑维桢掀开纱幔走到露台上,临江站在刘执身边。
她说:“陛下不和氏族亲近, 再任由他打压下去,多早晚大家都会落得跟我郑家一样的下场。好在陛下的寿元终究是有限的,只要能撑到新君继位,我们或许还有生路可走。
但前提是,新君必须是亲近氏族之人。要是再上来一位像当今陛下这样的君王,那百年氏族就真的要灰飞烟灭了。
世兄,你也不希望看到这一幕对吗?要是我们成功了,刘家或许可以一跃成为五姓之一,到时候你我联姻,刘家借住我郑家的遗泽,一定可以更上一层楼。”
刘执捏紧了木栏,质问她:“你以为我和你来往,是为了那一点遗泽?”
郑维桢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道:“世兄的心意,四娘当然知道,到时不论是郑家遗泽,还是我这个人,就都是你的了,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刘执眼神微闪,他抓住郑维桢摸在他脸上的手,沉声道:“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定为你办到。”
不日,温飞卿将自己的文章撒了出去,他这人善用嘲讽技能,文采又在无名鼠辈之上,那真是全篇把人骂了个痛快又解气。
他先写为陛下代笔之事,倘若他为陛下写诗算作代笔,那整个中书省的大人们专职为陛下拟旨,算不算做代笔。
若按这么说,朝廷何必设立中书省,每一道圣旨都该由陛下亲笔才行啊。
此其一也,其二温飞卿问道文人墨客是否该逮着家宅私事做文章?贵妃可有插手前朝之举措?
若没有,那她得不得宠都只是后宫之事,这位兄台针对后宫妇人,是否失了君子风范?且横不能陛下晚上睡哪个娘娘屋里,都由你一个外人说了算吧,你算做老几?
再要是说到杨大将军,那敢问人家哪一次晋升不是因功而晋?兄台要是不服,只管自己去试试,若你也能平叛赈灾,温某第一个为你举荐。
最后他又说回到贵妃身上,正如杨小满所说,前朝独孤后如何,长孙后又如何?这两位出了名的贤后不也是深受皇恩吗,照兄台的说法,这两位也是妖后了?
整篇文章深入浅出、振聋发聩,可以算作温飞卿的巅峰之作。他又有名气傍身,又是本次事件牵扯到的当事人之一,由他传出来的东西,自然更能取信百姓。
让温飞卿这么一分析,也有人回过味来,贵妃好想也没做错过什么,杨家更是有名的积善之家,城东的慈幼局听说还是贵妃主持创立的呢,这办的也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