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小贝壳,但是小贝壳出去了,好像小贝壳也不记得自己的生日。
……
她也想温温了。
猝不及防地,她忽然想到了那把黑伞。
眼看马上六点了,陈眠决定出门买饭吃,但她没想看到这些的。
即便在那天火锅店已经有了预感,但她也不想在今天看到这些的。
陆行之牵着一个穿白色裙子的长发的小姑娘,陪她在服装店选了一套小裙子,两个人随即出来又去了冰激凌店,不知道那个姑娘说了些什么,哥哥接过了她的冰激凌。
再后来陈眠就看不清了。
她只知道,她在背后站了很久很久,他们都没有发现她。
天色渐晚,陈眠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路灯一盏一盏地亮了。
陈眠失神地抬头盯着一盏路灯看了许久,最后她在路灯下蹲了下来。
她好像看到了小黄,小黄已经长得很高啦,被他们养得很好,每次她去找小黄玩,小黄总是会用毛绒绒的大尾巴蹭她,把她逗得哈哈大笑。
这时候哥哥就会在旁边也跟着笑,温温会跟着她一起摸尾巴。
好像好久没有看过小黄了。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一阵手机铃声响起,陈眠忽然惊醒。
哦。
她忘了。
小黄也已经离开她了。
陈眠接了电话,是许贝。
“小棉花,我今天要回来的晚一点,跟你提前说一下哦。”
“嗯,好的,我没事,可以的,你去玩吧。”
挂了电话。
陈眠打开录音,划到“哥哥”那里,点击播放,与刚才手机来电声音一样的录音响起:“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录音有整整一分钟。
前面是与前奏一样的生日快乐。
到了最后,不一样的声音响起。
只听录音,也能感觉到说下这句话的人录下时真挚的祝福与珍重:“小棉花,生日快乐,我希望,在新的一年里,岁岁平安,诸事顺遂,以后每一年的生日我都会陪你度过,当然,最最最重要的是,你要永远开心。”
录音播放完毕,陈眠看了很久的天空,感觉眼眶有点酸,莫名地想做点什么,于是她在“设为手机铃声”那里点了取消。
铃声回到了原始。
陈眠屈膝背坐在路灯边,今夜微风微凉,倒是比下午还要凉快很多。
陈眠记得天气预报说下午的天气最凉快。
天气预报也说谎了。
就在这时,陈眠感到一阵阴影笼罩住了她,抬头——
上午刚刚见过的某人视线幽暗地盯着陈眠,西装革履,黑领口,犹如暗处潜伏了许久的孤狼一般,晦暗,阴冷。
看似彬彬有礼,却又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这本应该是久别重逢的喜悦。
但陈眠本能地感到了危险。
某种难以形容的战栗感如过电一般地席卷全身。
阴影在墙上浮动着,路灯的光将这阴影拉得很长很长,宛如潜伏了许久的凶兽伸出了它那修长的利爪一般。
陈眠的心跳极快,一种奇怪的感觉笼罩住了她,无暇顾及其他。
她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眼睛,将目光投注到地面上。
刚想逃离,对方神色散漫,好似并不在意她的冒犯一般,垂下眼低睨了一眼,“瞧瞧,这是哪里走丢了的小兔子?”
刻意压低的声音,像在耳边无限放大一般,不依不饶地勾缠着她。
使得她无法站起身,只得这样仰视着对方。
“怎么了?”温鄞轻笑道,让陈眠感到很陌生。
也是。
毕竟几年没见了。
她不能用以前的记忆去套现在。
还是赶紧回家吧。
可又在下一秒,温鄞又变回了她熟悉的那个模样。
“生日快乐,好久不见,要不要去我家坐坐,我给你煮面。”温鄞朝着陈眠伸出了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在路灯的照耀下白得过分。
路灯对面的广告牌不知何时亮了起来,彩色的灯光随意地照射着周围,温鄞的半边轮廓被染成了红色,眼底的光耀眼得让人心潮汹涌,出现了一点暖色。
这可是温温啊。
这是会给她买小零食,每天跑很远很远的路给她买饮料,只要她一句话就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存钱罐全部送给自己的温温。
“好。”
陈眠朝他伸出了手。
陈眠忽然想起,好像好多年前也曾有过这样一幕。
——“我超级喜欢的娃娃,被,被抢走了,我的娃娃呜呜呜……”
——“走,我带你去把她抢回来。”
——“你也有权利拒绝她的道歉。”
——“好吧,我叫温鄞,我想和你交个朋友,可以吗?”
——“我叫陈眠。”
……
就像是电影里的情景再现一般,多年前像玩笑话般的一幕,在这时再次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