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步海安的飞行器已然升空远去。
“眼睛都快粘上面了。”欧珀看向凌川，故意酝酿出一坛酸腔。
凌川这才缓缓收回目光，认真解释，“别误会，我真的把她当偶像看。”
欧珀笑道：“你还真当我吃飞醋？”
两个Omega是没有未来的，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凌川也笑了，但欧珀却觉察出了一丝不对。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她问，从刚刚开始，凌川就有种欲言又止的落寞。
凌川微微抬眉，是被戳中心事后的讶异。
欧珀又说：“我们之间不存在隐瞒，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出来。”
凌川抿唇，片刻后才开口：“......我也想加入前锋队，去首都星。”
首都星，是银海帝国的权力中心，也是这次前锋队的重点改造对象——虽然银海帝国投降，但仍然有许多贵族余孽未被清除，而首都星，正是他们的大本营。
欧珀摇头，“不行，太危险了。”
凌川显然料到了这个结果，准备了许多的说辞来说服她。可欧珀越听，眉头拧得越紧，耐心也逐渐丧失。凌川的长篇说辞刚一结束，她又一次摇头，“我不会让你去的。”
“为什么？”凌川蹙眉。
欧珀脱口而出，“你是Omega！”
但几乎是瞬间，她就后悔自己说出了这句话。
第46章 第 46 章
凌川的神色微变, 琥珀色的瞳孔凝视着她，写满了不可思议。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欧珀扶额，为自己的错话感到抱歉, “我只是不想让你陷入危险，现在的首都星仍然盘踞着一群余孽，并不安全！况且前锋队之所以叫前锋队，正是因为担负的责任之重, 他们的工作强度注定了队里就没有几个Omega......”
凌川垂下眼眸, “说到底, 你还是觉得Omega无法胜任，可你或许忘了, 步海安也是Omega。”
“她是个例外。”欧珀觉得自己陷入了死循环。
她当然不是古板的性别论者，但Omega的体力远输于Alpha和Beta，这也是不争的事实。此刻, 她无比懊恼自己的词汇量贫乏, 无法表达出自己的真正意思。
“我知道你一直以步海安为目标，我也答应你, 等首都星基础建设完成, 我绝不阻拦你, 好吗？”欧珀尽力找补。
凌川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觉得欧珀并不完全理解自己——他渴望的，是能一同参与首都星基础建设，而不是去享受胜利果实，做所谓的后勤。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沉默持续着, 令人窒息。
“或许，你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话吗？”良久之后, 凌川打破了沉默。
欧珀抬眸，某种不好的预感开始蔓延。
凌川薄唇微启，一字一句重复着她曾经说过的话：“我太傲慢了。固执的推着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还美名其曰为了你好。”
欧珀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这是她的原话，一字一句分毫不差。她没想到凌川会记得这样清晰，更没想到他用这句话来回敬她。
“你......”她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是气极反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倔？”
凌川的倔强清冷，是她所爱，可如今却成了让她头痛的所在。
两人谁也没有大吵大闹，甚至连说话声都没有提高多少，比起争吵，这或许只能算是一场辩驳。
可欧珀和凌川都知道，事情远比表面要严重的多。
欧珀竭力克制情绪，“晚点再说吧，我们都冷静一下。”
她不想承认，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不断教唆，使她想破罐子破摔——直接拿根绳子把凌川捆上，任他再倔，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当然，她舍不得如此粗暴。
两人不欢而散，各自冷静去了。
......
欧珀坐在书房里，两条长腿搭在木质长桌上，一动不动。
已经“失踪”许久的情绪波动检测仪不知从那个角落飞了出来，此刻正在她头顶，不知疲倦的一圈一圈盘旋着。
若放在平时，欧珀早就不耐烦了，可现在，她仍旧不动如山，似乎根本听不见它翅膀震动的嗡嗡乱响声。
“实时监测显示，我的主人，您很郁闷。”情绪波动检测仪煽动着翅膀，提出了建议，“这边提出三条情绪低落时的解决方案：1、在阳光照射下，人体会分泌某种生物化学激素，可以帮助改善心情呢。2、摄取大量的碳水化物，可以让大脑分泌令人愉悦的多巴胺物质。3、与伴侣释放欲望，末梢神经刺激传给大脑，释放的多巴胺可是相当可观的呢。小五我呢，建议您选择第三条——”
欧珀终于笑了，但并非好笑，而是扯动嘴角的一声冷笑，“你的建议还真是实用，可惜，我现在无用武之地。”
她的伴侣现在还在生气呢......
欧珀长叹了一口气，这是她和凌川的第一次吵架，滋味着实不好受。
诚然，她是说过，今后不再干涉凌川。可去首都星做前锋队这件事不一样，这关乎生命安全，她不能放任他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