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洒落一地的玻璃碎碴,怔楞着出神。
想起几个小时前,当危险来临时,周少绪下意识地以身做盾,牢牢的护住了自己,当时,自己差不多都懵了,吓得眼眶被逼出水雾,覆在身上的他手臂一直在收紧,自己被勒的喘不过气,能感受到他每一次承受击打,身体便会重重的塌陷一下。
她已经记不清他挨了几棍,只知道那三人是真的下了重手,一边还用肮脏的话羞辱他,幸好保安赶来的很及时,否则以他们动手的架势,他们不会可以如此轻松地回到家。
如果当时不是他反应快,那划伤脸的便是自己,承受棍击的也会是她。
以血肉之躯去承受粗暴的击打......应该很疼吧。
这样想着,她立马取了食材,然后又去了小区外的药店,买了点创可贴还有活络油和膏药。
到了家,周少绪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语气带着些躁。
见她回来,才把电话给挂了,说出的话略重:“你去哪里了?”
眼眸垂下,看到她手里的东西,哭笑不得道:“你怎么还记着去拿这些。”
“这是我们的晚餐呀,”司徒念将食材摆放在料理台上,又说:“都是我们精心挑选的。”
脑中想起它繁琐的处理过程,她努了努嘴:“就是不知道现在开始做的话,几点才能吃得上?如果今天不做的话,明天这些东西又都不新鲜了……”
她有一丝犹豫,目光看向周少绪,带着些征询。
周少绪哑然失笑:“没关系,反正明天也不上班,晚就晚一点。”
“也是,晚餐夜宵一起吃。”
周少绪卷起袖子,上前拎着被剁碎的鸡块放在水槽里清洗。
而司徒念也拿着甲鱼,在一旁处理起来。
深夜静谧,只有潺潺的水流声。
两人手下不停,干活起来干净利索,不时的目光相触,也是笑而不语。
他们的默契,在每日的相伴中得到了最完美的升华,只用了十几分钟,一锅食材丰富的佛跳墙已经被炖上了。
“不出意外,凌晨一点我们就可以吃上了。”司徒念洗了洗手。
周少绪忍着笑:“我想它的味道一定非常棒。”
料理台上还有一个白色塑料带。
司徒念上前解开,拿出一个卡通图案的创可贴递给周少绪:“你脸上受了伤,还是处理一下吧。”
周少绪接了过来,反复看了看:“这个,不合适吧?”
小孩的东西,让人看见了笑话。
“门口的药店只有这种,你将就一下吧,反正明天你又不上班。”司徒念清楚他作为一个精英律师,有点偶像包袱很正常,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行吧。”周少绪便拿着创口贴去卫生间,对着镜子贴了上去。
仔细端详,又觉得特别怪异,抓了抓头发想遮住,可他头发的长度还不足以替他完美的粉饰伤口。
他只好放弃,别扭的走了出去。
人刚走到客厅,司徒念又往他手里塞了瓶活络油,还有一贴止痛膏贴。
周少绪挑了挑眉,不明所以。
司徒念掀起眼皮看他:“后背应该很疼吧?你用这个揉一揉吧,然后揉好之后,贴一下这个,应该会很舒服。”
一股异样的感觉作祟,让周少绪瞬间感觉空落落的心被充盈起来,他开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哑:“刚刚去买这个了?”
“就顺便嘛,你们男人都嘴硬,肯定会嘴上说没事,事实上晚上疼的睡不着觉。”
周少绪看着手中的东西勾了勾嘴角:“好。”
他拿着活络油往房间里走。
司徒念看他进房间了,便放下心来坐在沙发上玩会手机。
微信里有路找找发过来的N条消息,收到的时候她在录口供,没空搭理。
是昭昭呀:你不打算和我说说今天陪你的是谁吗?
是昭昭呀:一个小时过去了,你还没理我,就算是上床也应该结束了吧?
是昭昭呀:你绝对有情况。
是昭昭呀:说,是哪个野男人,我认识吗?
是昭昭呀:你要是说程珩,我就原谅你了。
是昭昭呀:不然周律师也是可以的。
......
有的时候,她不得不佩服路找找逼逼叨叨和脑补的能力。
是司念呀:今天发生在我身上的事,真的可以用一言难尽来表达。
路找找秒回,看得出今晚她没和男人去约会:我不关心,我只关心今天是谁取代了我陪你。
司徒念敲下周少绪的名字。
是昭昭呀:念念,你开窍啦,你准备放弃程珩,对周律师下手了?
是司念呀:其实,早上我也和程珩喝了咖啡。
是昭昭呀:????
是昭昭呀:我去,雨露均沾呀。
是司念呀:和周少绪是意外偶遇,和程珩是期盼已久。
是昭昭呀:我晚上有空,我要听具体的。
是司念呀:明天找你再和你说吧。
是昭昭呀:啊啊啊,你和我追的小说作者一样,太特么会留钩子了。
司徒念笑着将退出微信,准备刷会儿微博。
然后就看到一截冷白的手腕握着她刚买的活络油,递到她眼下。
她抬眸。
周少绪局促的笑了笑,缩回手腕,绕到自己背后,笨拙地向她示范,自己给自己揉药油,是不切实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