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司徒念说今晚又想在这住,路找找便忍不住打听:“怎么,你和周律师又吵架了?”
“你俩能不能好好的当你们的合约夫妻,别搞这种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的夫妻间的小情趣啊?”
司徒念这会儿可没空理会她的揶揄,她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事,就恨不得立刻刨个坑将自己给埋了:“找找,我感觉我没脸见周少绪了。”
路找找一听来精神了,她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埋汰司徒念的机会:“怎么了,你春心又萌动了?”
司徒念委屈地扁扁嘴。
路找找立马缴械投降:“说来听听。”
司在路找找的哄诱下,徒念描述了昨晚的时间线和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甚至连最后哭的鼻涕都蹭在周少绪身上这种微小的细节也没有遗漏。
路找找听后扶额:“你这个女人没酒品就别干那么冲动的事好不好。”
司徒念萎靡的趴在路找找的肩上,抓过一个抱枕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脸。
昨晚被程珩冷淡对待后,她抱着周少绪说了很多很多,说她和程珩的相识点滴,坦诚她对程珩的心动,以及他从自己生活消失的这两年,自己生活的缺憾,她都不知道自己只是多喝了一点点酒,怎么就那么能敞开心扉,话那么多,可以对着自己的雇主,细数自己以往、不愿宣之于口的暗恋。
她也不知道说了多久,腿都站酸了,还是停在一边的出租车司机催促地按着喇叭,探出头问他们还走不走。
周少绪冷淡地对司机报了“五百”两个字后,司机热情地回:“你们慢慢聊,慢慢抱。”
可她宣泄的情绪已经被中断了,就懒得再说了,从他怀里站直。
现在回想,当时的自己一定难看死了,满脸泪痕,眼睛肯定是肿的。
“找找,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消灭这种尴尬?你知道早上起来周少绪看到我,那忍着笑的表情,我真的恨不得当场自尽。”
“没事,你不是喝多了吗?一切推给醉酒就好。”
“可是当时我都酒醒了。”
“傻,催眠自己,”路找找轻轻叹了口气:“从现在起,周律师就是除了我之外对你最了解的人了。”
“你别说了好吗?”
“好,”路找找揉了揉她的头:“作为补偿,今晚就睡在我这吧,明天睡醒就当无事发生。”
“嗯,谢谢找找。”
有些事有时候说出来,不一定真的需要一个解决的办法,更多时候,只是需要的是将事说出来而已,别憋在心里,现在司念把话说出来后,心里舒服多了。
她心满意足地在路找找怀里蹭了蹭。
被扔在沙发另一端的手机提示有微信进来。
距离司徒念有点远,她便心安理得地指使起路找找:“全天下最爱最了解我的找找,帮我拿下手机可以吗?”
路找找无语地啧了声,随后长臂一捞,把手机丢给了司徒念。
司徒念打开微信。
竟然是程珩发过来的。
程珩:小师妹,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她心情复杂,不知道怎么回,于是将这条信息给路找找过目。
“怎了?不知道该不该去?”路找找眉梢一扬:“你男神找你诶,你竟然犹豫了?”
“若是以前,我肯定立马就答应,现在,”司徒念抿了抿唇,想起昨晚程珩看自己那敷衍又掩饰不住责备的表情,心中抽疼不已:“找找你是对的,你那时问我,这两年过去了,我还喜欢他吗?他身上还具备我喜欢的特质吗?”
今天白天,在闲暇时候,她也认真地思索了这个问题。
她一点点地复盘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对程珩心动,他具有她最喜欢的那种长相,干净清瘦,在她需要人帮助的时候,出现在了她身后,而后不间断的相处,她被他身上那种乐观、少年意气给吸引住了,即便知道他身边从来不缺追求者,而他对所有追求者的态度都是一视同仁,不拒绝不主动,可是在那些对她有致命吸引力面前,都瑕不掩瑜。
再次重逢,从他没能第一眼认出自己时,她就意识到了,自己念念不忘的两年其实在他心中根本不值一提,还有他曾经的正直、不奉承、不谄媚,在他第一次见到周少绪后殷勤的表现也能知道,随着他踏入社会,这些都从他身上消失了,只是当时自己带着厚厚的滤镜,一切都可以假装没发现。
她不是在苛责他一定要保留这些美好的品质,但她必须承认,她是因为这些品质而对程珩刮目相看的。
还有昨晚,那早已经在他身上不复存在的耐心和教养也荡然而存,彻底粉碎了她最后一丝的幻想。
“我对他所有的向往都是大学时没能开口表白的遗憾,现在想想,自己好像一直都是不懂爱的,抓着一个人,靠着回忆,拼命地以为那就是爱情。”
司徒念吸了吸鼻子。
有些事情一旦想通,连着浑身的经络都好像打通了,割舍自己曾经的喜欢,也并没想象中的那么难受。
路找找侧目看她:“呦,不错,开窍了。我就一直觉得你对程珩的喜欢太虚无缥缈了。”
司徒念苦涩地笑了笑:“找找,我不想爱他了。”
“那就不爱了。”路找找问:“所以这顿约饭你不去了?”
“去吧,”没了那份心动,反倒能坦诚的说出自己所想:“是朋友也能吃顿饭的不是吗?吃完人散,就当和青春告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