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陶特别不喜欢这种被人推着走的感觉,尤其是这个人身高腿长,一步抵自己两步,自己走得踉跄不说,还很滑稽。
“你能不能慢点?”叶陶发出抗议。
沈时节果然走得慢了下来,手也从拖着她的后脑勺,变成了揽住她的肩。
动作极其自然,它没有觉得任何不妥。
叶陶缩了下肩膀,走了几分钟,发觉只要她有躲闪的动作,沈时节就会报复性地加快速度,要是她坦然接受,他就配合着自己。
叶陶也是有脾气的,几番怼他,“你知道吗?你现在这种行为我可以告你性骚扰,把你的手拿开!”
不说还好,一说沈时节反而手下用力,把她揽得更紧,然后挑衅似地朝她挑眉。
“沈时节,你有毛病吧?”叶陶忍无可忍。
沈时节:“才发现?”
“有病得去治!”
“治不了,我这是不治之症。”
叶陶:“……”
好吧,论脸皮厚度,叶陶自觉完败!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道德、约束什么的都不复存在,叶陶委曲求全,再不啃声,一直到坐电梯到家门口。
叶陶如释重负,“我到家了!”
沈时节这次乖乖地把包还给了叶陶,没无耻地跟着叶陶回家蹭饭,而是朝反方向走了过去。
叶陶把钥匙插进锁芯,本来人要推门进去的,可被沈时节这一举动激起了兴趣。
对面的门没锁,沈时节直接走了过去。
叶陶被好奇心趋势着,抽出钥匙,也跟着他走了进去。
不看还好,一看的确吓了一跳。
上午出门时,还荒废的在打扫卫生,就像垃圾回收站一样,几个小时的功夫,就变成家居城的样板间,家电样样齐全,干净的一尘不染,简直可以领包即住。
沈时节参观了一圈说,“虽然硬装老旧了点,但也勉强可以住。”
叶陶在心里腹议着,这又不是你家,哪轮到你在这指指点点,你一个参观者,没收你门票就很好了。
她没进卧室,就在客厅里随便看了下,觉得有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种风格。
想不出来。
叶陶喊了沈时节一声,“走吧,不请自来看一眼就好,要是被人发现了多尴尬。”
沈时节半倚着墙,懒洋洋地抬眼,“好像只有你不请自来吧?”
叶陶站在原地,花了几秒消化了他的话。
然后不可置信,一脸惊悚。
难道他就是表妹口中那个傻子?
“你不会告诉我,就是你花高价买了这套房吧?”
沈时节耸耸肩,“不然呢?我可没有乱参观别人家的爱好。”
指桑骂槐,很好!
叶陶眯了眯眼,气得扭头就走。
还没走几步,就被沈时节一个箭步冲过来拉住了她的手腕。
“你也算不得外人,我给你留了房间,你要不要看看?”
这什么毛病?
叶陶手腕挣了挣,不知道他力气怎么这么大,脸因为用力都红了,也没挣开。
“来嘛,看一看。”沈时节可不理会叶陶满脸的不乐意,半拖半拽地把人往客房里带。
叶陶别扭着,和他作对般,偏过头,就是不看一眼。
沈时节没法,松开手站到她身后,两只手桎梏着叶陶脸侧两边,强迫她正视房间。
叶陶避无可避,就……勉为其难看了一看。
看清的瞬间,心脏在涨大。
突然反应了过来,为什么刚刚在客厅有种熟悉感,原来他就是照着桐洲那套房,按比例缩小的,板块布局都相差无几……她看着天蓝色的床单,同色的枕头,到那盏云朵样的台灯。
不是、不是重新布置,而是原样搬了过来。
她心下骇然,手揪了揪裤子。
这算什么?
想走,可现在就走必然是落荒而逃,凭什么?无耻的是他,他都不觉得难堪,自己当然更要稳住。
“沈先生让我看这些是想让我说什么吗?”她的语气透着凉意。
沈时节声音低了几度,“陶陶,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看你在你舅舅家没有自己的房间……”
“所以,你同情我,可怜我,就像在桐洲一样,从指间里再施舍一点善意给我?”叶陶转过身,仰视着他,“沈先生还真是个大善人,可是,我过得很好,你看到的只是我没有属于自己的房间,被迫在外婆房间打地铺,却没看到我表妹那么被溺爱的一个人愿意和我分享她的空间,舅舅视我为己出,舅妈也接纳了我。”
“没有自己的房间,我还可以回学校,我之所以打地铺,更多的是因为外婆,我得帮她起夜,这是我自愿做的,也是我的责任,所以沈先生,这些不需要你来可怜。”
她可太讨厌沈时节摆出“我想拯救你”的救世主模样,她昂着下巴,“以前在桐洲我就说过,这个世界比我可怜得人太多了,沈先生要是爱心泛滥无处可施,可以去帮帮他们,真的,如果你实在找不到对象,我可以帮你介绍几位,总之,离我远一点。”
说完就要走,一刻都不想多待。
沈时节以前那样一个清风明月的人,硬是被她呛得说不出话,他撵了上去,在叶陶开门的同时,用身体挡住了去路。
“你不需要别人同情,这我知道,我也相信,只需要几年,你就可以摆脱现在的生活,我只是想让你更早些拥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