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钱的问题。”肖凛实在无语。
“这就是钱的问题。”哪知温栀道。
面向肖凛,温栀的神色一本正经下来,语气严肃而郑重,“萧霖,我今天就郑重和你说,我呢,也不需要你和家里重逢后加倍补偿我什么,只要你在这儿乖乖修车,用这两千块钱补偿我就好!”
“我也想了,大齐叔说得没错,物都要尽其用何况是人?我主意已定,你要是实在不想在这儿待着你就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反正钥匙在我这儿了,走了!”
她说着最后用力一扯袖子把他的手给扯开,肖凛仓促间又伸手拉了她一把,“不是,温……”
“哎呀起开起开……退退退!”温栀连蹦带跳地往后躲了几步用目光示意大齐叔快点抓住他,又趁机一推将他直接推到大齐叔的身上,“进去吧你!”
身影像只敏捷的兔子很快溜了。
被大齐叔抓着,肖凛逃脱不开,又蛮不情愿,冷峻脸上一片愕诧。
大齐叔耐人寻味地扫了他一眼将围兜和手套丢到他怀里,“行了,别看啦!小栀姑娘说了让我铆劲儿用你不用心疼,别闲着了干活吧!”
肖凛一言难尽地握着那个围兜和手套还是觉得离大谱。
……
他十四岁接触车、十八岁正式玩赛车、帝都的松山赛车场在他十五岁时就被他家包下来供他铆劲儿跑到吐、南川的龙港赛车道被他跑到过弯都不用睁眼睛;
马来西亚雪邦赛车道全长310.408公里,他跑完一圈不用一小时;比利时的斯帕赛道他光是冠军就拿过十几次;
他在哥伦比亚麦德林赛场看山看日出、在洛杉矶长滩赛道看日落海岸线;布加迪法拉利帕加尼兰博基尼等等各种豪车牌子被他开到不同车型的每个螺丝钉长什么样都快了然于心,光是经过他手组装的就不下十辆。
而现在,他在这鸟不拉屎的帝都六环开外、小乔村口、一个破破烂烂的老修车铺里——修车?!
真他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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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肖凛的脸色都阴蒙蒙的,气压也压得特别低。
大齐叔也看出来这小伙子身上有股不好惹的劲儿,好在干活还算挺利索。让他去打东他不会去打西,让他拿扳手也不会拿锤子,除了脸一直有点臭之外,总体还算满意。
肖凛其实也不是想故意甩脸,只不过……这情况估计换谁都高兴不起来吧?
而且最让他不能理解的是,这位大齐叔的修车铺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MVP选手,居然无论什么车破成什么样都愿意接收。
普通汽车也便罢了。摩托车、卡车、三轮车……就连小孩儿骑得那种玩具车都有。
当看着小胖拉着自己少了个轮子的玩具车来得时候,他简直差点将眼睛都瞪出来,“这都修?”
“那当然!只要是车,我这儿就都能修!”大齐叔大手一挥,颇为骄傲的样子,跟小胖再三保证保证给他修好。
又从旁边的零件架上稀里哗啦搬下一个大纸壳箱,里面满是各种儿童汽车的零件。
“……”肖凛简直叹为观止,“高铁能修么?”
这一次换大齐叔:“……”
这小伙子脑子多少有点杠。
中午的时候,修车铺门外开来一辆破旧的汽车。光看外表就已经不知道是哪年的,周身上下破破烂烂,保险杠都掉没了,车开起来咣当咣当的声音让肖凛都直呼害怕。
肖凛当时看了一眼就蹙眉,“您这车这还是别修了,大部分零件都得换。有修车这几万块钱再买辆新的不好么?”
大齐叔却打断他跟车主赔笑,“去去去,瞎说什么呢?……能修能修!我们这儿能修的!”
车主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脖子上挂着条大金链子,就是被风一吹有点飘动,睨着肖凛的表情十分不悦。
“我就说……上门的生意都不做呢?我也是听别人说你们这车修的好特意跑了几十公里过来的!结果刚来就给我拒了!你管我花多少钱修呢我乐意……”
“……”肖凛大无语,心说您乐意就行。
不过这破车能跑几十公里可能确实还能救救。
到下午,一个人开着拖拉机的停在修车铺门口。拖拉机“突突突突”的声音让肖凛听得心脏也直突突。
拖拉机主声称最近这车开起来似乎不太顺畅,特意来排查排查。
肖凛现在已经对任何奇奇怪怪的车都不感到意外了,可是看到这辆拖拉机的时候还是眉心一跳,当即声明,“这我可不会修啊!”
“不会了吧?”大齐叔一听骄傲一扬眉,手里的扳手利落地转了一个圈,“我会!看好了,我来教你修!”
肖凛想说其实不太想学……
拖拉机还没修到一半,不远处晃晃悠悠地又“开”来了一辆车。
肖凛最先闻到的其实是一股臭烘烘的怪味,皱眉看过去的一瞬,瞬间懵了!
一辆——驴车!
没错,驴车。
一头驴,拉着一块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