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曼回复哭笑的表情包，说：没，就是八卦，没别的。
她这样讲，学妹更加怀疑，但是贝曼到底是她的直系学姐，一直追着问不礼貌，她回了个嗯，就没再冒泡了。
镜中的人双眼失神，连小姨错手梳痛了她的头发都没有反应。
“想什么呢？剪个头发这么不高兴。小孩子头发长得快，你明年高考完，包你头发又长到腰，美美的进大学校园。”
“小姨，大学可以披头发是吗？”贝曼问。
小姨从大学毕业也有四五年了，和现在的时代隔得不算远。男女衣着差距也并不大，倒不如说早几年的时装更叛逆，非主流。
“可以啊，染头发化妆都可以，你想怎么打扮老师都不管，周末也可以不回宿舍，住在外面，周间不回来也行，没有人查寝。晚上没有熄灯时间，想玩到什么时候都行。”
“大学很自由，在学校里待了小半辈子，回想起来还是在大学的生活最好。 ”
有校规管着，他尚且浪荡出格，要是进了大学，指不定要如何鬼混。
贝曼抿唇，神情若有所思，直到头发剪完，小姨送她出理发店的玻璃门，她才下定决心，去找他把一切说清楚。
打开沉寂了良久的聊天框。
贝曼向徐一骁发送了一条新消息，
——我们聊聊吧。
第47章
白月空明, 夜黑如雾。
贝曼坐在711便利店的用餐区看着手机发呆。手里的热牛奶从热变温，从温变凉，对面的人却一直没有回信。
明知道这人喜欢夜间活动。开黑打游戏, 磕酒磕烟, 与朋友醉生梦死都在这时刻，顾不上看手机才是寻常，她还是有点儿失落, 心底残留的那点信心都快消磨没了。
贝曼捏着吸管在牛奶盒里搅动。
想，就当这是她备战高考前的最后一次冲动，再过几个月后上高三, 到时无论牛鬼蛇神都得靠边站。
店里这时又进来了几个客人，仿佛是隔壁网吧里出来的小痞子，三四为伍，在店里瞎晃, 有一下没一下地相互使眼色，往贝曼这里望。
贝曼起初低头玩手机，没有注意, 抬头睨见玻璃上的倒影，才发现他们几个在她后面鬼祟的议论。
她一口气喝完剩下的牛奶，想直接回家。她走出店门, 发现那几个混混也跟了上来。
贝曼心里有点发起怵。
这条街离她家还有一段路，中途还需要穿过一段漆黑的小巷道，她过来的时候只想着一边等徐一骁的回复, 一边到便利店里面逛逛, 没想到回去还惹上了麻烦。
她脚步越快, 身后的人就跟得更紧。
他们嚣张吹着口哨。
手机的消息铃在这个档口蓦然震动起来，她没犹豫, 看都没仔细看，就接通了。
“找我聊什么。”
他的声音懒洋洋地传过来，嗓音的质地低哑，吊儿郎当的语气十分熟悉，听得贝曼喉头微堵。
她还没说话，身后某个刺头混子吊着嗓子吹了一记口哨。
空气停滞了片刻。
徐一骁的笑声慢悠悠地传过来，他听见了，“你干嘛呢，被流氓追了？”
贝曼现在严重怀疑她身后这几人是喝过酒，打游戏打得没意思了，调戏她做游玩耍。
“……是吧。”她磨着牙关，勉强承认。
徐一骁安静了几秒钟，语气变得正经了些，“你现在在哪？旁边有人吗，有车吗，有没有开着的商店。”
她瞅到一家小药店还开着，对他说，“…没人，也没有车，有药店还开着。”
“你先进去。”
贝曼走进药店，里面有位老爷爷坐在柜台后面看报纸，戴着陈旧的老花眼镜，眯着厚重臃肿的眼皮，瞄都没瞄她一眼。
贝曼捏着手机，在药品架中穿行，那几个小痞子看见她躲起来了，偏头说了几句混话，就返回了网吧。
她轻轻呼了一口气。
看来他们也不是纯粹的恶意，估计是学校里的混混学生，心智比较幼稚，然后又闲的无聊，见贝曼漂亮打眼，就想逗逗她玩。
“没事了？”徐一骁问。
“嗯……”
没事之后，她反而有点尴尬。
“说吧，要聊什么。”
药店的角落有个高木凳，贝曼坐在上面，低声说，“我…”
“我想…”
她说了一两个字后，就停顿下来。
如此反复二三，徐一骁也没有不耐烦地催她，他很安静，这份沉默让她缓缓安适下来，有了对他倾诉的心力。
“就是，我想跟你说，你生日那天，我其实给了你礼物的。”
“在哪儿呢？”
他语气比之方才疏离了几分，似乎是回想起生日那晚，自己翻遍那一堆礼物也没寻到她给的那份时心中陡然而起的气恼和不可置信。
“………”
贝曼不愿意说是陈白屿截胡，徐一骁脾气坏，而且不喜欢陈白屿，如此一说，她恐会给陈白屿招来更多麻烦。
她抠着手指甲上的小月牙，七拼八凑，三虚七实，编了个别的理由，“…我给你打了一条围巾，但是你过生之前，那条围巾被老师收走了，后来期末还我的时候，你有女朋友了，我就没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