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支着脑袋,发了一句:是你吗?小老师。
电话对面的付冬看到他如此称呼自己,缩在被窝里激动地捂住了嘴,浑身的骨头酥麻殆尽。
不难猜想,她们才从聚餐回来,徐一骁应该是把她当成了贝曼。
如她所料,他俩就是有一腿。
此时此刻,付冬应该要立即跟徐一骁解释清楚,自己并不是他想的那个人。
然而,她心中一时蹿起的好奇与邪念让她不愿就此把说明白。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被男生撩过,徐一骁玩得开,人也帅。
她就假装成是贝曼跟他玩一玩又如何,当成是网恋不就得了,等到事情实在瞒不住的时候,她再解释,他那么花心,女朋友换得也勤快,应该不会多在意与他相好的人是不是贝曼,顶多冲她发几句脾气罢了。
而且,说不定,聊久了,他还会对她这个“贝曼”产生不一样的感情呢?
关了灯的凌晨寝室,付冬睁着眼睛做美梦。
她顶着贝曼的假名号,回——嗯。
徐一骁挑起利眉,半信半疑:真的是你?
付冬:是。
她尽量着模仿贝曼的语气,简短,冷淡,不失礼貌,与她对待朋友时的态度如出一辙。
徐一骁笑哼。
心说,看来还真是。
既然贝曼心里有他,还用新号主动来加他,今晚上遇到时又何必跟他演戏,装很讨厌他的样子。
哦…难道是欲擒故纵?
或者跟他置气,怪他在她毕业后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她?
徐一骁思索几秒,问——你跟陈白屿谈了?
付冬没料到他会问这,犹豫再三,回复——朋友而已。
毕竟,她要是说跟陈白屿谈了,徐一骁不就不搭理她了。
付冬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刚刚对贝曼与徐一骁之间有瓜葛这件事,是抱着怎样不屑又嫌恶的态度,觉得她又婊又花。
现在却又暗搓搓地借着她的身份去和他调情。
手机的另一头。
徐一骁看到这句话后先是一顿,好似在反复确认,说这句话的真的是贝曼吗?
但想到她曾经对自己的喜欢,与对陈白屿的同情之心,相较之下,贝曼确实对他不一般。
他磨着后槽牙关,嘴角一点点咧开,整个人心情大好。
穿红泳装的美女这时游到他身边,用湿软滑腻的身体贴上他,手顺势环住了他的脖子,倒在怀中。
她身上的水滴四溅,打湿了手机屏幕。
徐一骁看不见字了,啧了一声,把她推开,“你先出去。”
女人也不敢惹恼他,一言未发,悻悻地攀上台子,往别墅里走。
徐一骁:你在哪个专业,明天有课吗?
付冬:文学,有…
幸好这些信息是共通的,但付冬到底是在骗人,她有点怕儿徐一骁再多问下去,自己会暴露。
她回了这句后,赶紧接着说:我困了,先睡了。
他扬唇笑,
——好,晚安,小贝曼。
付冬心口一蹦,盯着这行字看了良久。
她把之前与他聊的那几句话也看了好多遍。
她空空幻想着,要是真的有那么一个人能这么在意她就好了。会吃醋,会亲热撩人地唤她的昵称。
但偷来的快乐是莫须有的存在,虽然让人心生罪恶的欢喜,也势必会让人为此付出代价。
第63章
周一, 黄昏。
唯一的一节专业课设在下午后两节。
夏日室内的气息慵懒散漫,两节大课连堂,贝曼有点儿提不起精神。
周一是工作党和学生党的万恶之源。
文学专业的周一更是如此。
上午第一节 公共课, 第二节没课。多少人是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爬起来, 连书都没带,听了一节课的天书。
阶梯教室很大,老师管不了这么多的人, 吵吵闹闹的,弄得想睡觉的人睡不了觉,想听课的人课也听不见, 连番地相互折磨。
上午没睡好,一天的精神头就没了。
开着空调的教室前冷后暖,贝曼坐在冷暖锋相对的交界线处。
被窗帘遮严了阳光的教室像极了睡午觉时的寝室,身后是热热的床铺, 脸上迎着冷风,如同床头的空调凉风。
她实在忍不住了,用书本挡着, 打了个犯困的哈欠。
江梨看着她,按了下手机,小声说, “还有一分钟,马上就下课。”
贝曼点头。
下一秒,铃声便响了。
江梨挽着她胳膊走出教室门, 她们的关系在班里最好, 从开学到现在, 除非有事,否则一直是一起吃饭。
还没迈出前门, 她们听到前面的人在嘀嘀咕咕,好似在说什么了不得的大新闻。
贝曼走出教室门,看到廊道上靠着墙的某个人——黑衣,黑发,黑眼,夹着烟管,挂着坏笑,直白张扬地死盯着她。
是徐一骁。
周围的人都开始朝这里看,不晓得他名号的人只看他长得帅,气质痞坏出挑,像青春电影里走出的男主角。
知晓他名字的人,则是在看他这个花花浪子在盯谁,以此确定她新钓的鱼到底是哪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