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骁口中的陈扉属于他们家的家臣。
陈扉是看着徐一骁长大的,两人差十来岁,聊起来却没有代沟,互相自称大爷。
他在徐家公司里负责餐饮部分,手下不止这一家店。
虽然不比徐家在娱乐会所和房地产方面那么发达,餐厅拢共只有个七八家,却都在繁华地段,一年到头的收益也不容小觑。
身侧,其余三人挑帘进来。
贝曼半信半疑地看着懒靠在柜台边的徐一骁。
她寻思,外面等人都要按规矩排队,这家伙难不成是打算用男色抄近道?
她的眼神一向藏不住心事。
徐一骁瞅着她,哼了一声,仿佛在说,你等着。
没过两分钟。
前台小姐姐回来,看了看柜台前的四人,有三位和徐一骁身上的校服一致。她心里一盘算他们应该是跟小少爷一起来的。
她手往楼梯口一邀,毕恭毕敬地说,“四位是吧,楼上有包厢。”
小姐姐的一脸正经的表情可不像被色迷心窍,更像是拿徐一骁当贵客。
贝曼呆住了一小会,徐一骁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是了,她都快忘了,徐一骁是家里有矿的富二代啊。
不管怎样说,好歹他是办成事儿了,吃人家的嘴短,贝曼有点僵硬地跟他说了句,“谢谢。”
徐一骁笑着侧身上楼,回她,“应该的。”
贝曼拉着贝淳,也跟着他上去。
陈白屿抿了抿苍白的唇,顿了好几秒后,也慢慢抬步上楼。
他初中的时候就知道徐一骁的家里是什么情况,住别墅开豪车,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到处都是他家的地盘。
徐一骁身上有少爷脾气,可从来出手阔绰,每每请客,一请就是几十票人,结账的时候他付一顿饭的钱比他一整年的生活费都多。
陈白屿明白人与人之间是不能比较的。可因为有了贝曼,他才发觉自己的嫉妒心原来强得难以控制。
橱窗外,队伍里站累了的人蹲下来,垫着纸巾坐台阶,而他们,才刚进店就被请进楼上的高级包厢。
又有哪个人会不喜欢这样的特权呢?
就算是贝曼,也会喜欢吧。
……
到了包厢,里面的环境很干净高档,大圆桌,水晶灯,两株高高的绿叶盆栽立在房间的两角,清雅古典。
徐一骁懒在椅背上,刚想摸根烟,看到贝曼的眼神警告后,啧了一声,又塞了回去。
他们点过单后没几分钟,服务员陆续进门,端锅布菜。半晌,火锅咕噜咕噜开了,飘着红油的汤锅翻腾不已。
贝曼一直忙着在招呼下菜,或给贝淳夹菜,她在爸妈的面店帮忙帮习惯了,别人不吃好,她也不吃。
徐一骁瞥了她两眼,道:“你弟又不是没手。”
贝曼才想说话,贝淳居然接了徐一骁的茬说,“对啊,姐姐,你也快吃啊。”
贝曼无话可说,有种胳膊肘往外拐了的感觉。
她捻起筷子,伸手夹菜,然后听劝地往自己碗里放。
这顿饭吃得挺安静。
徐一骁跟陈白屿不对盘,贝曼心思在贝淳身上,也无心顾及陈白屿。
至于徐一骁她暂时也不会主动跟他说话,所以全程冷清。
只有中途,贝曼不经意地问了贝淳,“和新同学相处的怎么样,有交到朋友吗?”
自古转学生多被孤立,尤其贝淳在上一个学校的人际关系处得也很不好,被人欺负。
他性格又寡言少语,乖顺老实,在十一中的现状可以想见。
贝曼出于关心或者说是侥幸心理,还是问了他。
贝淳不好意思让姐姐知道他不仅没交到朋友,还被班里的小混混耍了一下,他支吾说:“……还可以吧。”
贝曼:“没人欺负你吧。有的话一定要跟妈妈和姐姐说。”
徐一骁扬了扬眉,瞅着贝淳乖宝宝的样,脸上好像就写着“我很好欺负”
他笑得意味深长,放话道:“和她们说没用。跟哥说,哥罩你。”
贝淳憋红脸不讲话。这个大哥哥比欺负他的那些人看起来更凶,他怎么说。
贝曼也看出弟弟的不自在。
以恶制恶算什么解决办法,她不希望贝淳朝徐一骁看齐。
她摸着贝淳的后脑勺,话也没仔细过过脑就说了出来:“别听他的,吃饭,不能以恶制恶。”
此话一出。
徐一骁弯着的唇慢慢撇了下来。
之前赶他走,现在批他是个以暴制暴的烂人。她在小孩面前已经好几次没给他好脸色了。
徐一骁的眸子冷了,心想
昨晚上跟他接吻的时候不挺乖软的吗?现在又嫌弃他的人品三观了?
他脾气大,冷笑了两声,搁了筷子,甩了个臭脸色给她,就直接出去抽烟了。
贝曼握着筷子,扫到他冷戾的背影从门口消失,嘴角的弧度缓缓凝固,露出若有似无的尴尬。
着急了,不该用这种方式说话的,太没人情味了。
门外。
徐一骁靠着墙边没一会,贝淳出了包厢要去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