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有礼留在原地。
随着月光的偏移,身影完全被黑暗隐没。
“素英,你去哪儿了?脸色这么难看?”回到屋里,同屋的知青关心询问。
温素英:“刚踩到狗屎了。”
“啊,这么不走运?”知青端来茶缸,从里蘸了点水往温素英身上撒,“来,去去霉运。”
温素英拿过茶缸,直接往自己脑袋上淋。
知青:“……”
温素英笑着解释,“踩得狗屎太大,水太少担心不够去霉运。”
“哦。”知青恍然。
等知道吴有礼、徐金枝终于从知青院里离开,温素英当即冲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泼了整整一满盆的水。
水泼完之后,温素英心满意足地回房间睡觉。
……
自从知道吴有礼、徐金枝再次去了知青院,凌香香就一直心绪不宁。
她担心温素英会被吴有礼蛊惑,继续帮着吴有礼给她传话、传东西。
等了又等,等到吴有礼、徐金枝回来,看到吴有礼的面色非常不好,又等到时间越来越晚,始终不见温素英过来悄悄找她,凌香香整个人瞬间放松下来,满面笑容地去洗脸刷牙,准备睡觉。
徐继勇默默看在眼里。
等凌香香躺在床上,欢快地向他道晚安时候,徐继勇忍不住问了句,“你现在的心情似乎特别好。”
凌香香没隐瞒,“是呀。”
徐继勇就没再追问。
凌香香却主动说道:“有个虽然不明白我具体想法,但仍旧愿意支持我的姐妹真好!我现在感觉好幸福!”
虽然不知道徐继勇会不会明白她心中的喜悦,但凌香香还是忍不住跟他分享。
徐继勇积极响应,“恭喜你拥有这么好的姐妹。”
凌香香顿时比刚才更高兴了,“谢谢!”
等发泄完心中的快乐之后,凌香香嘴角含笑地入睡。
“继勇,晚安。”
“晚安。”
但刚睡着没多久,凌香香就被吵醒了。
仔细一听,是从吴有礼、徐金枝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真缺德!大半夜的还让不让别人睡觉!”凌香香烦躁地用被子蒙住脑袋。
迷迷糊糊的,正要重新入睡,房门被用力敲响,“继勇,继勇,快醒醒,你快醒醒,有礼半夜发烧了,得要赶紧送他去卫生院。”
凌香香低声咒骂了一声,“当自己是谁呢,发个烧而已,有必要吵醒别人吗?”
“继勇?继勇?你起来没有?”徐伯母在门口继续催促。
徐继勇回应,“我马上来。”
来到隔断的窗帘外面,徐继勇对凌香香说:“我去看看。”
“嗯。”凌香香应了一声。
随后翻个身继续睡。
等徐继勇走到房门口时候,凌香香已经重新睡着了,呼吸绵长规律,睡得显然很香甜。
徐继勇收回视线,打开房门又很快关上,“人清醒着吗?能不能自己走路?”
边说着话,边远远带离徐伯母,省得她的大嗓门吵到别人睡觉。
徐伯母:“清醒是清醒着,可浑身滚烫得厉害,刚刚还吐了金枝一身。”
徐继勇:“我去拉板车,等下让他躺在板车上。”
……
吴有礼难受地依靠在徐金枝身上,五脏六腑内仿佛有团火在猛烈燃烧。
看到徐继勇拉着板车过来,他的视线直往徐继勇身后看。
没有,什么都没有。
吴有礼紧抿了嘴唇。
等躺在板车上面,路过徐继勇、凌香香新房时候,他又忍不住探头去看,竖起耳朵去听屋里动静。
什么也没看到,也没听到任何声音。
吴有礼握紧了双拳,胸膛内的那团火就好似被浇了热油那般,烧得更加火旺了。
他看着在前面拉板车的徐继勇,一脸歉意地说道:“真是对不住,大半夜的吵醒你们。”
徐继勇望着脚下的黄泥路,淡淡回应道:“也还好,我们都是沾枕就睡的人。”
“是嘛。”吴有礼声音里的温度急速下降。
欲要再说些什么,只听到徐继勇对徐金枝说道:“金枝,刚才让你带的行军壶,你带了没?有礼发烧得厉害,得要及时给他补充水分。”
徐金枝当即从脖子上取下挂着的墨绿色行军壶,“带了,带了。”
徐继勇:“那就给有礼多多喂水,一旦脱水严重,很容易会有生命危险。”
徐金枝一听,瞬间不敢马虎,赶紧给吴有礼喂水,“有礼,你就多少喝点吧,刚我堂哥可说了,脱水严重的话,你就危险了。”
吴有礼不想喝。
徐金枝担心得不行,一直在旁边劝说,叽叽喳喳的,吵得吴有礼脑袋都快炸了。
可喝了一口还不够,徐金枝又继续喂他,直喂到行军壶的里水都给喝完了,也到了卫生院里,徐金枝这才罢休。
吴有礼满肚子都是水,哪里还有什么心情说话。
他面色阴沉地瞪视徐继勇。
徐继勇没理会,忙着帮吴有礼找医生就诊,等就诊结束,又忙着开单子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