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秘书心领神会地比了个“OK”的手势，接过电话时，脊背挺得笔直。
清了清嗓子, 刘秘书的声音变得严肃了几分：“喂？”
“喂, 我是《和平客栈》的导演王德, ”电话那头说话的声音很客气, 甚至还有一丝丝地讨好, “您昨天赞助了我们五百万, 我们特打来电话感谢，不知道您贵姓？”
刘秘书与言深对视一眼, 怪不得昨天让自己去银行给一个陌生账号转钱, 原来是赞助剧组了啊。
“免贵姓刘。”
王德：“刘先生您好, 我们非常感谢您对我们剧组的支持，不知道您是需要挂名独家赞助还是特别鸣谢？毕竟这是一笔巨款，我们觉得还是需要在剧集播出时，特别感谢您一下。”
言深将电脑屏幕转向他，十指快速地在键盘上敲出一串字。
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字，刘秘书一本正经地念道：“不用了，我是《和平客栈》的书迷，私心里也希望这本书能够翻拍成电视剧，感谢的话就不用了，只要保证剧集的质量就好。”
好人呐！
听着刘秘书的这番话，王德和陈卓差点红了眼眶。
在圈子里混了也有许多年，他们见多了讨几十万就恨不得独家冠名的赞助商，或者塞个一两百万就指定演员的金.主。
白白给了五百万，竟然还不提一点要求？这可真是大善人啊！
顿了顿，刘秘书继续说道：“你们发起冰桶挑战的心意很好，同时我也希望曹溪女士身体健康，剧组各位人员万事顺意。”
言深打出了一大串的话，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把后面的话删掉，重新编辑了一段话让他读。
“请问，曼珠沙华这个角色有吻戏吗？”
王德：？？？
念完这句话，刘秘书自己都觉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贸然扯到吻戏上面，王德有种他要开车的预感：果然，钱不可能是大风刮来的。
既然问到了曼珠沙华这个角色，多半是要根据自己的恶趣味安排点带颜色的剧情。
王德下意识地看向顾瑶，在心里替她默哀了三秒钟，“有，一共有五场左右，还有……”
“删了。”
不等王德把话说完，刘秘书就打断了他的话。
“一场都不能有。”刘秘书重复道。
“曼珠沙华是个英姿飒爽的性格，给她安排吻戏不太妥帖，其他亲密的戏份也不要有，让她独自美丽就好。”
王德：？？？
看向旁边的陈卓，他一度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
没听错吧，观众最爱看的就是吻戏和chuang戏，现在竟然要删掉？说好的恶趣味呢？
“曼珠沙华在剧中的感情线不是很模糊吗？改成友情线吧，不要给她安排对象了，社会主义姐弟情也挺好的。”
王德：……
打完这么一长串的话，言深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吻戏？不存在的，哪怕是为了艺术献身也不可以。
自己还没有得到她的吻，其他男人怎么可以一亲芳泽？做梦！
既然是导演给予自己的权力，那就用属于自己的权力删掉她的吻戏吧。
最后，刘秘书又说：“我现在比较忙，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王德：“好的好的，您忙您忙，不打扰您了。”
挂断了电话，王德和陈卓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身后的顾瑶，看她和周洲他们玩得正欢，犹豫着该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她。
“周洲，顾瑶，你们过来一下。”王德一边说一边拿起了旁边的剧本。
顾瑶和周洲快步走了过来，“怎么了？”
陈卓接上了王德的话茬，说：“你们的戏要改，晚上要拍的吻戏得删掉，后面的亲密戏也得改掉。”
王德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感激涕零道：“感谢你，用五场吻戏为剧组换来了五百万的投资。”
“太好了！”
顾瑶还没做出反应，周洲就兴奋得蹦了起来，“我特怕跟瑶姐拍吻戏，万一状态不好NG个七八次……不行不行，那样太不守男德了，我接受不了。”
众人：……
周洲真是这个年代的新奇物种，男德？头一次听到这么新鲜的词汇。
“删掉也好。”
顾瑶也表示理解，尽管生活在这个开放的年代，但在这方面她还是难以接受，哪怕是为了拍戏，“我也怕状态不好，让整段戏都垮掉。”
正说着，周洲便挽起了顾瑶的手臂，稍微弯下腿，一米八的个子瞬间就比她低了半头。乖巧地靠在她的肩膀上，笑嘻嘻道：“姐，你知道吗？你跟我姥姥特别像。”
顾瑶：？？？
“尤其是你看剧本还有做饭的时候，简直跟我姥姥一样一样的，”说着说着，他倒还正经了起来，“瑶姐，说实话，我一直把你当成我过世的姥姥。”
顾瑶摸了摸他的脑瓜，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刚才还嬉皮笑脸的周洲，疼得呲牙咧嘴。
“乖，你姥姥会给你吃你最爱的大嘴巴子吗？”
城市的另外一边，在接了那一通电话后，刘秘书小小的脑瓜里装满了大大的疑惑。
去会议室的路上，跟在言深身后的刘秘书小心翼翼地问：“言总，五百万虽然不多，但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啊，就这么地白白捐给剧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