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三千万呐，咱们买好几套房了！”
“太好了！我要买变形金刚，最大的那个变形金刚！”
王博倒了一杯水，一边喝一边煞有其事地翻阅着赵一鸣给他的合约，感叹道：“三千万，总算是没白养他一场。”
全家人都在为他拍戏的事高兴，唯独王元辰冷着脸，看不出半分笑模样。
他紧紧地攥着《踏浪而行》的剧本，失望又绝望地看着他脸上的笑容，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我拍这种片子？”
听他说话王博就觉得扫兴，“这是在外国拍，外国跟咱们不一样，人家开放，这种片子掏钱就能看的，又不犯法。”
王元辰才刚成年不久，无法想象那种不堪入目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男人、女人纠缠在一起，然后就是长达十几甚至几十分钟的镜头。
听他说还是真实拍摄，也就是说他是真的要和跟自己搭档的女生……
他接受不了。
“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好歹是我去拍，不能遵循一下我的意见吗？！”王元辰愤怒地质问道，音调不自觉地提高了好几度。
他真的是掉进钱眼里了，为了钱，他甚至不在乎自己的外语是不是过关，更不在乎自己的想法。
听到他的抗议，母亲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怎么，要是让你和男人拍这种戏，你就愿意了是吗？”
她狠狠地朝着王元辰心口最脆弱的地方戳了下去。
冷冷地看着站在房间门口的王元辰，她的眼神里只有厌恶和鄙夷。
她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喜欢男人，不管是亲生的也好、领养的也罢，她不允许这种违背道德伦理的事发生在自己家。
王元辰愣住了，没想到她会说得这样直白。
“臭变.态！”
想起爸妈背地里骂他的话，王元宝有样学样，吐着舌头骂他道。
三年前，当王元辰还是初中生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对女孩子没有什么兴趣，反而更喜欢和男孩子呆在一起。
上高中后，他和同班三年的男生考进了同一所高中，也是在那一年，他的生活轨迹彻底发生了改变。
那天放学很晚，走在无人的小巷里，男生拉着他的手一路将他送到了小区门口。
本以为他们这段关系不会有人知道，没成想正好撞上了出来买烟的王博。
看着自己养了多年的儿子和一个男生拉拉扯扯，王博难以接受。
从此，王元辰就被他们当成异类，被养了他十几年的家人孤立。
后来他被星探发现拍了戏，一夜走红，他又从那颗没人爱的小白菜，变成了被王博压榨的摇钱树。
他永远记得，王博代表他签下第一份合约时的话：
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我就把你是变.tai的事说出去，看看还会不会有粉丝喜欢你。不做明星可以，但你总得继续做人吧？
“和女人拍这种戏怎么了？”王博点燃了一根烟，轻描淡写地说道，“说不定搞两次你就喜欢上这种感觉了，就正常了。”
在他眼里，王元辰得的是病，是不正常的脏病。
或许让他感受下女人带给他的温存，就能治好这种病。
王元辰忿忿地盯着他，对这个家，他彻底绝望了。
“我不拍，我不会再给你们家赚钱了！”王元辰歇斯底里地叫嚷道。
“啪！”
王博拍了一下桌子，端出了他一家之主的架子：“反了你了！翅膀长硬了？想飞了？我告诉你，你不拍也得拍，否则我就把你是死变.tai的事说出去！”
重新做回到椅子上，王博轻蔑地哼了一声，继续道：“到时候，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你淹死！”
王元辰不理解，为什么他非要把自己逼上绝路不可。
“我不拍，死也不拍。”盯着他的眼睛，王元辰咬牙切齿道。
王元宝拿着自己的变形金刚，冲过来丢到了他身上，学着母亲骂人的样子，朝着他啐了一口，有模有样地骂着：“呸！家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看在他是小孩子的份儿上，王元辰不与他计较，只是将他从身边推开。
但他这一个动作就惹恼了王博。
王博放下手里的烟，冲过来反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啪！”
那一下，王博使出了十足十的力气，王元辰哪怕有一米八的身高，还是被他一巴掌打倒在地。
“他妈的，反了你了！”
话音刚落，王博抬腿又是一脚，狠狠地踩向他的大腿。
在他们一家人的眼里，王元辰不过是个赚钱的工具罢了，没有说话的权利，更没有动手的权利，只能老老实实地听话。
王元辰的心死了。
眼泪顺着眼角滴落时，冷得像冰一样。
看着他们三个人丑陋的嘴脸，这个家，再多一秒他也呆不下了。
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王元辰擦去了脸上的泪痕，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这个家，“我宁愿死，也不会再让你们欺负我了！”
冷漠地看他逃走，王博和妻子并没有追上去的想法。
有把柄在自己手里，任他跑到哪，最后也只能乖乖地回来。
想飞？做梦吧！
——
海市连续下了两天的雨。
一层秋雨一层凉，再过半个月就入冬了，这几天的温度只有个位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