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祈理了理有些乱的衣领，恢复了往常的从容淡定，他将手机对准窗外日出的天际线，拍下一张照片发在了朋友圈，并且定位京城机场路。
沈瑶看见这条动态的时候刚醒不久，她有起床先看手机的习惯，躺着刷到闻祈的动态，惊诧得困意立时走了个干净。
她太了解闻祈了，他就是个老干部，从来不爱发朋友圈，尤其是这种毫无意义的路景照片。更何况注重隐私的闻祈还附带了一个机场路的定位，也不知是手滑还是转性了。
她把手机丢到床上，起床洗漱吃饭，今天是《霓裳羽衣舞》选角的日子，她不能迟到。
到了歌舞团，大家都来得很早，已经有人在压腿拉伸，沈瑶放下东西也活动起来。
时间刚过九点，老师准时来了，所有人就离开练功房去小舞台。
编导老师坐在台下，还有其他没进名单的姑娘也凑过来观摩，七个姑娘，到了六个，大家东张西望的时候，齐毓秀浓妆艳抹的来了。
许思甜小声嘲讽：“一个吊车尾还耍大牌。”
齐毓秀听见了，白了她一眼，走到队列另一边站定，老师谴责的瞧了她好几眼，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音乐一起，最先试跳的两个姑娘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结果可想而知，两个女生都没发挥出平常水平，有一个甚至刚下台就哭了。
老师的脸色也并不好看，阴沉得要滴水，“虽然动作是编排好的，但我强调过要融入自己的风格，一个个跳得干巴巴毫无灵魂，就这样还想去陕城演出简直是砸舞团的招牌！”
王老师一向严厉，说话不留情面，排舞的编导老师怕影响姑娘们心态，小声劝道：“好啦，别气了，高羽澜、沈瑶和黄琴还没跳呢……”
王老师被劝下来，抬抬手，音乐再度响起。
高羽澜的水平自是不用说，曾经的台柱子，即使被后来居上的沈瑶抢走了首席地位，仍然保持着高水准的发挥，她听了老师的提点，着重练了段时间的体能，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也的确比前几天出色了许多。
而黄琴发挥依旧稳定，但她的身体确实不能和年轻小姑娘比，相较高羽澜略逊一筹。
黄琴之后，轮到了沈瑶。
为了这场比试，她今天略化了点妆，整个人看上去明艳不少。
在力量方面，她比其他姑娘有优势，水袖舞得更舒展飘逸，她的基本功又扎实，转圈下腰的动作极稳，宛如天宫仙子一般。
编导老师有些激动，下意识鼓了两下掌。王老师脸上的乌云也散开，对于这个舞团门面，她没什么好点评了，就轻轻点了下头。
沈瑶下台，和陶薇站到一起，陶薇暗暗竖大拇哥，“牛啊姐妹，明明大家都是同样的动作，为什么你做起来就更仙呢？”
挨着站的高羽澜不服气的盯过来，歌舞团里就没有丑人，比仙比美，女生们自然都爱较劲。
沈瑶低笑说：“我找了些敦煌飞天的图片做了参考，可能幅度更大吧。”
“难怪，我怎么没想到呢。”陶薇恍然大悟。
六个人比完，最后就剩齐毓秀。
她的水平大家懂的都懂，对她期待值也不高，没想到结束后她的表现反而让人有些意外，虽然不出彩，但也中规中矩不像平时那样总有小失误。
“就这，B角都拿不到。”许思甜就喜欢嘲讽齐毓秀。
其他人虽然没有搭话，但每个人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
七个人表演完，各有千秋，王老师和编导老师悄声讨论，看她俩和颜悦色的样子，应该意见一致。
陶薇眼睛瞟着前面，侧着身子和沈瑶咬耳朵：“AB角估计就在你和高羽澜之间决胜负了，琴姐虽然也很好，但她太懒散了，王老师肯定不放心让她去陕城。”
沈瑶没说话，心里也有点数，她对自己的业务能力一向自信。
老师们商量出结果，把人叫到跟前，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宣布，一个男人推开了演出厅大门。
“王情、杜丽娟，你们出来下。”
两位老师对视一眼，放下东西赶紧出去。
姑娘们面面相觑，“副团长来干什么？”
说完，几个女生忽然想到什么，不约而同望向齐毓秀，沈瑶看见对方脸上淡定的笑容，心里冒出不好的预感。
第22章 舞团的黑幕
姑娘们心不在焉聚在一起，纷纷把视线黏在门口，大门紧闭，外面有说话声，但完全听不清楚。
大家开始嘀咕起来，议论了好一阵，门才重新打开。
王老师和编导老师脸色很淡，看不出什么情绪。而副团长已经走了，女生们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两位老师坐回位子里，等着宣布结果。
王老师说道：“这次竞演大家都辛苦了，看得出来你们都有下功夫，沈瑶、高羽澜和黄琴水准保持住了，李子文表现也不错，这里我想重点夸一下齐毓秀，她的进步最大，呈现的舞蹈效果也很不错。”
沈瑶心里一咯噔，什么意思，把三个最优秀的一句话带过，反倒成了齐毓秀的衬托？
她微微蹙眉，王老师喝了口水，轻咳一声，“下面宣布《霓裳羽衣舞》AB角，A角高羽澜，B角齐毓秀。”
沈瑶脑中轰的一声，感觉自己差点失去听觉，周围一下子也议论纷纷，嘈杂之声将她包围，她扶住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