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判决时,张秀抱着齐律师喜极而泣。终于跟渣男划清界限了!
当天晚上,齐姣姣就和张秀坐飞机飞回了北城。
关彦灵和孙涛得知判决结果也很是高兴,两人特意赶去机场接机。
飞机到达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齐姣姣家里的司机也在到达口等人。
两人出来时,齐律师提议送张秀回家。
齐律师免费替她打了官司,还出了来回的机票钱,张秀哪里还好意思再麻烦她,连忙摆手拒绝了。
齐姣姣也不强求,便跟家里的司机先走了。
“我送你们回去。”关彦灵现在俨然已经非常熟悉大都市的生活了,张秀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她就晃了晃手机给她看,“我已经叫好车了,现在取消要罚款。”
“那好吧。”张秀说,“回到村子很晚了,今晚就留下来住一晚吧,床很大,咱们仨挤着睡也睡得下,明早给你做土豆丝饼吃。”
张秀发现关彦灵爱吃土豆丝饼,每次来家里都给她做。
从机场到村子,打车也要一个半小时,到家差不多都夜里12点了,这次关彦灵没拒绝。
第二天早上,关彦灵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
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张秀的。
来电显示是云台县的座机号码,瞄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才6点多,大冬天的,骗子可没这么敬业。
儿子还在熟睡,张秀起身下床,点了接听后拿着手机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
外头天还没亮,漆黑天幕挂着几颗星子。
还没到供暖的时间,二楼空旷的客厅冷飕飕的,张秀打了个寒噤。
“请问是孙大柱的妻子张秀吗?”
手机那头说话的是个男声,听起来像是个中年人。
张秀下意识皱眉,她这辈子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孙大柱三个字,否定道:“不是,我是他前妻,法院昨天已经宣判我们离婚了。”
“这样啊。”手机那头顿了一下,说,“我是云台县公安局的,两个小时前有人报案说在河里发现了一具尸体,警方初步判定死者是你的前夫孙大柱,死因是醉酒后意外坠河溺亡。”
第 50 章
回云台县城的火车上,孙涛轻闭双眼依偎在妈妈的怀里,母子俩都没说话。
车窗外是一望无际的萧瑟平原,天阴沉沉的,目力所及之处天地相接一片混沌。
孙大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烂人,张秀被他打得要死不活的时候无数次诅咒他不得好死。骤然听到他意外死亡的消息,张秀一点伤心难过的情绪都没有,甚至都谈不上惊讶,只是麻木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依着她对他的怨恨,她是绝对不会大老远地从北城跑回云台县城去给他收尸的。
但他毕竟是儿子血缘上的亲身父亲,要不要回去给他送终得征求儿子的意见,她不希望儿子因为这个烂人在心中留有任何遗憾。
孙涛没有哭,沉默了半晌后,说要回去,小大人般地认真说道:“就当是还了他的生育之恩。”这辈子就跟孙大柱两清了,下辈子但愿不要再见。
“好,妈陪你。”
人都已经死了,赶回去也没意义,张秀选了省钱的火车。
孙大柱生前好赌无情,跟亲戚借钱不还还暴揍父母,早就跟孙家人断了往来,警察也通知了他在乡下的父母,人家愤恨地表示早就没他这个儿子,已经断绝父子关系,不会去收尸,让警察自己看着办。
人活成这样也是够失败的。
鉴于孙大柱的前科,认识他的警察们没一个人同情,大概都在心里感慨这是报应。
人在做,天在看,有时不得不信命。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赶到云台县城公安局后,警察负责任地向张秀母子展示了事发当晚河道的监控视频,摄像头还算清晰地拍下了孙大柱整个溺亡的过程,确实是意外,没有任何人为的痕迹,当晚凌晨三四点的河道就他一个人。
在公安局办理好各种手续后,孙涛最后看了眼孙大柱的遗体,红了眼眶但是没有眼泪。他们父子之间的亲情早就在经年累月的打骂中消磨得一干二净,但猝然见到尸体,孙涛毕竟是个9岁多的孩子,害怕多过伤心。
“别怕。”张秀安抚自己的儿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一切都过去了。”
张秀看在儿子的面子上花钱草草办了孙大柱的后事,她没有通知任何人,就算通知了也不会有人来吊唁,托了孙大柱的福,他们一家都是亲戚朋友避如蛇蝎的存在。
下葬那日阴雨绵绵,王春兰来帮忙了,她是做工的时候听雇主聊起来才知道孙大柱的事,赶紧联系了张秀,才知道她就在云台县,匆匆赶来帮忙。
“妹子,”王春兰见张秀面色憔悴,笨拙地安慰道,“节哀,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姐,我不难过,就是连着两天没休息,太累了。”张秀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谢谢你来帮我。”
王春兰在心里叹了口气,张秀跟她都是苦命人,一对难姐难妹,“等这边完事了去我那里休息一下吧。”
“好,麻烦你了。”张秀跟厂里请了几天假,她确实需要休息一下,儿子也是,再熬下去身体垮了不划算。
王春兰:“我们姐妹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当晚,张秀母子歇在了王春兰的出租屋里,这屋子现在还是她一个人住,关彦灵离开后她没有急着再找合租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