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现在的小日子挺好的,好不容易攒下了钱,亏了怎么办?
钱平时都是覃梦娇在管,她强势惯了,美容院开起来了,生意也很好,本来以为周开阳会开心些,没想到他没什么反应,也不再夸她“厉害”、“佩服”、“了不起”!
她喜欢小孩子,就在闹离婚的时候,好不容易怀上孕,又流产了。
覃梦娇向菩萨磕了第二个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孩子的事情,她决定放弃,不再强求。
和周开阳离婚后,父母总是在她面前说:
“你看你当时不听我们的,还不是自己吃亏。”
“以为找了个脾气好的,听你话的,结果也不满意。”
“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不顺心就闹,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你。”
“趁着年轻,再找个人嫁了吧!免得我们跟着闹心!”
“梦娇,你也不年轻了,该收收性子了。”
……
因为生意失败,赔了不少钱,哪怕她没有给家里透露一句,但是嫂子什么都和爸妈讲了。
妈妈本来就担心她老了没人照顾,以前她说有钱就可以,大不了住养老院去,现在连钱都没了,妈妈病了一场,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爸爸也唉声叹气,四处打听有没有死了老婆又带孩子的鳏夫,愿意和她相相亲。
两位老人身体本就不好,哪怕过年也开心不起来,覃梦娇跪在庙子里,向菩萨忏悔,自己为人子女,从来没有让他们放心过。
要是自己愿意,其实可以嫁给冯坤宇。
他是杭州大城市里的男人,有钱,大方,不是鳏夫,不强迫自己生孩子,性格虽然不易拿捏,但是给自己遮风挡雨完全没问题。
如果和他结了婚,也许父母的病会不药而愈。
不过覃梦娇也知道,自己是个不愿意妥协的人,以己度人,也不愿意冯坤宇迁就。
毕竟,迁就都是暂时的妥协。
覃梦娇双手合十,向菩萨磕了第三个头。
感觉自己好像被困住了。
为什么,努力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过一生,却还是伤害了许多人?
与父母的观念无解,与冯坤宇的纠缠无解,与自己的脾气,更无解。
放不下,挣不开,摆不平,甩不掉。
只求大家都长命百岁,身体健康,有很长的日子可以活,互相磋磨吧!
从大殿里出来,她看见冯坤宇在一株腊梅旁边接电话。
她安静地站在旁边,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似乎在征询冯坤宇的意见,有可能是王秘书。
覃梦娇很喜欢冯坤宇笃定的样子,他看起来像是在算计谁,说着让王秘书“不用管”的话,又说“自己会解决 ” 。
他什么都会处理,连自己这么棘手的情况,也能坦然。
不得不佩服,这男人简直和自己,势均力敌。
覃梦娇没有把心思放在那通电话上,她看见了冯坤宇的后脑勺处,竟然生了一根白头发。
都没多想,伸手就给他拔了,连带还误伤了好几根。
冯坤宇疼得皱起了眉毛,挂了电话后才发作,“你拔我头发干什么?”
“你看,你老了。”覃梦娇已经把误伤的几根黑发,吹落在腊梅花下,只捏着那根白头发说事儿。
她疯狂暗示,笑冯坤宇昨晚竟然睡得那样快,抱着自己也相安无事起来。
冯坤宇听出来了,服软地笑了,牵起她的手来,“是老了,感觉折腾不起了。”
覃梦娇心一软,又想道歉,但是想着“对不起”也没用,要是有用的话,他就不会再找上自己。
她宁愿冯坤宇像当初她在杭州那样,发一通脾气,或者骂自己几句,然后绝交。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最好的态度,说着最软的话,还把伤口摆到她面前,笑嘻嘻地给她看。
那腰腹上的伤,差点要了他的命。
他不该笑着说“差点就见不到你了”这种话,覃梦娇感觉现在就被他捏着,狠狠地磋磨良心。
好在,冯坤宇太忙了,必须要回杭州处理工作。
不过在走之前,他也给自己出了个难题。
去不去东极岛呢?
和朋友合伙做生意不是上选,况且他们是两口子,自己说了也不算,别到时候生意没做成,朋友也做不成。
冯坤宇家大业大,应该不会太在意东极岛的酒店。
他又那样忙,就算要在东极岛玩儿,也不会长待下去。
覃梦娇心里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说好的最后一次,又不坚定起来。
冯坤宇出发去成都前,将她送到了竹海的景区门口,谁知妹妹和侄女们并没有送她回达州,而是直接“绑架”回了老家过年。
年是在家里过的,那些让她不高兴的话,虽然都耳熟得能背出来了,但是再听一遍,仍旧是不高兴。
新的一年,应该有新的开始。
2017 年初春,终于和中介还有买方签订了合同,将步行街的门市卖了出去。
钱到账的那个下午,她给冯坤宇打了个电话。
“喂,我考虑好了,我答应去东极岛。不过我有个条件,酒店我全权负责,我们不过问彼此私事儿,你来我去接你,你走我不送。行吗?”
冯坤宇的语气听不出来开心或者是不开心,像是一早就知道这个答案,“好啊,不过梦娇,我也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