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坤宇驾驶的快艇因为停靠时太着急,撞到了游艇的尾部,他也没管太多,扔了绳子上去,都没顾上系,抓着围栏翻身而上。
兜里的手机“噗通”一下掉进水里,都没回头看一眼,就往船舱里冲!
郑雨晴正要将阿珠抢到自己的怀里,花裤小哥将她一推,摔到了一旁的座椅上。
冯坤宇怒气冲冲,李律师没想到他竟然找来了,赶紧将孩子递给他,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阿珠看见他,扬起了手,大声喊了一声“冯叔叔”,这才委屈得重新掉起了眼泪。
冯坤宇抱着阿珠,一脚踢向李律师的肚子,李律师受痛,捂着肚子蹲下身,感觉背部又挨了几脚。
阿珠仍然在哭,抱着冯坤宇的脖子,也被他吓坏了。
花裤小哥连忙拉着冯坤宇,劝道,“好了,大哥,这男的对孩子还行。”
冯坤宇被小哥拽到了船舱尾,抱着阿珠左看右看。
还好!
还好阿珠没有事儿!
冯坤宇放了心,又重新抱着儿子,从船舱玻璃上看见自己红了眼。
他亲了亲他的脸颊,低声道歉,“阿珠,爸爸错了!都是我的疏忽!”
“阿珠——”覃梦娇的声音,近乎尖叫。
李政小心翼翼地靠近,渔船比游艇稍大一些,稍不注意可不像快艇那样,撞了还能相安无事,一不小心就会一块儿侧翻。
覃梦娇见阿珠没事儿,整颗心像是被一直淹没在水中,现在才透过气来。
她趴在围栏处,整个身子往外探去,伸长了双手。
孟正赶紧拽着她,害怕她掉进水里。
冯坤宇让花裤小哥看着郑雨晴和李律师,自己则带着孩子,往围栏处靠。
“梦娇,阿珠没事儿!”
冯坤宇不敢看她,见游艇与渔船还有些距离,想将阿珠递过去。
可阿珠抱着他的脖子,很害怕,冯坤宇轻轻拍着阿珠的屁股,“别怕,找妈妈去,乖——”
阿珠回头看见覃梦娇,嘴角向下,竟然没哭。
船越靠越近,终于确定了最近的安全距离,冯坤宇伸长了手,将阿珠递给了覃梦娇。
阿珠摸着覃梦娇的脸,这才掉了眼泪,“妈妈——”
覃梦娇抱着他,整个身子突然软了下来,瘫坐在甲板上,埋在阿珠的颈窝,嚎啕大哭。
孟正蹲下身赶紧护着他们,李政见孩子安全了,也松了一口气,对冯坤宇吼道,“冯兄弟,我在前面掉头,你记得把快艇也给人家还回去!”
“谢谢!梦娇和阿珠就拜托了!”
冯坤宇一边系着刚才搭上来的绳子,一边目送李政带着他们回庙子湖。
他重新回了游艇的船舱,没有让花裤小哥立马开船,看见郑雨晴坐在靠椅上,脸色苍白地看着他,似乎在等着审判。
冯坤宇没多话,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拖到了甲板上,想把她扔到海里去!
郑雨晴一言不发,却死死抱着栏杆抵抗着。
李律师顾不上自己的痛,看出了他的意图,赶紧跑上前,抱着冯坤宇的腰,求道,“冯总,冯总,求你放过我们,都是张舒文逼我们来要文件的!”
花裤小哥看见冯坤宇的样子,实在骇人,也担心起来,连忙喊道,“大哥,有事找警察,杀人犯法的!我刚帮了你,你别连累我!”
李律师从他手里拽过郑雨晴,退到了一边,花裤小哥松了一口气,赶紧进了船舱,恨不得下一秒钟就将游艇开回庙子湖。
“那份文件是什么?”片刻,冯坤宇问。
李律师扶着惊魂未定的郑雨晴,又离他远了几步,抵着创舱门回道,“张总的遗嘱。”
“遗嘱?大哥不是把公司交给张舒文了么,怎么还有份遗嘱?”冯坤宇问完后,突然感觉李律师扶郑雨晴的动作,有些过于亲密和暧昧了。
郑雨晴的手在刚才的拖拽中擦破了皮,她皱着眉头,开了口。
“老张是把公司给张舒文了,不过不知道舒文哪里知道的,说老张还留了一份遗嘱在你这儿,他生了病,三个孩子现在都在他身边,舒文怕出变故,怕那份遗嘱最终确定的继承人,是他的孩子,所以才让我们来庙子湖毁了你手里的文件。”
“大哥什么病?”
“肺癌,晚期。”
郑雨晴看见冯坤宇脸上的沉痛,知道他与张治文感情深厚,顿时眼泪如断线,哭得梨花带雨,带着李律师跪了下来。
“冯哥,我们真的不想对阿珠怎么样的,能不能放过我们?”
“放过你们?”冯坤宇冷冷哼了一声,没回答,又问道,“我倒是好奇,张舒文拿什么要挟你们了?”
见两人不开口,保持了缄默,冯坤宇手指敲着栏杆,猜测道,“奸情?”
李律师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松开了郑雨晴。
冯坤宇商场浮沉大半辈子,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对张家又熟悉,觉得要是猜错了,那应该是有比奸情更大的把柄。
他骂道,“蠢!”
想到郑雨晴和张舒文上岛前后,张治文的变化,问郑雨晴,“你觉得,大哥和你离婚,是因为什么?”
郑雨晴看向他,声音小了一半,“老张说——他过腻了——”
“十几年都没过腻,岛上几天就过腻了?”冯坤宇直接告诉了她,自己的推测,“张舒文一上岛,估计就把你卖了,大哥给你留了面子没明说!我要是你,就应该念着他的情分,拿着他给你的钱远走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