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病的人本就脆弱,冯坤宇连忙起身去宽慰他,内心扼腕。
看到张治文,仿佛看到了自己人生的另一种可能。
妻离子散,亲友反目,算计人心,最终也失了人心。
在广袤的天地间白走一趟,最后竟然,成了个可怜人。
小女儿站在门口,看见张治文在哭,眼泪也止不住流,但还是胡乱地抹着脸上的泪水,轻轻敲了敲门。
张治文背过身,调整好情绪,回了头,又是一个强硬的父亲,“什么事儿?”
“爸爸,该做理疗了。”
“等一会儿,急什么!”
冯坤宇连忙扶着他,劝道,“大哥,我送你去吧!”
门外有护士和医生,还有两个儿子都等着,张治文摇了摇头,“我自己去吧!就不送你了。”
冯坤宇抿着唇,笑了笑,突然摸到裤兜里,张治文送给他的那串佛珠,前几天被阿珠翻了出来。
他从兜里拿出来,递给了张治文,“大哥还记得这个吗?你说保平安的,我现在也送给你,保重!”
张治文接过佛珠,挽在手上,爽朗地笑了两声,“现在真像个和尚了。”
冯坤宇伸了手,抱了抱他,“大哥,等你身体好些了,来庙子湖玩儿,我现在是副店长。”
“不错,出息了!”张治文拍了拍他,知道不会有以后。
“坤宇老弟,日子好好过!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走了。”
庙子湖,覃梦娇抱着阿珠刚回到蔚蓝,玉玉就迎了上来,又往身后看了看,“怎么这么早就出院了,冯哥呢?”
“有点事儿,把我们送到原石滩,就启程回杭州了。”覃梦娇说。
“哦。”玉玉同她一起进了大厅,看到孟正才醒,正从房间里出来,问覃梦娇,“梦娇姐,你想吃什么?”
“阿珠昨天吃的粥还有么?我看着还不错,结果孟正只给我们带了个三明治。”覃梦娇抱怨道,“要不是饿了,我也不会回来这么早。”
“我让他马上做。”
玉玉说完,推着正要去厕所的孟正来到厨房,指挥起他干活儿。
覃梦娇听两个人在厨房你一句我一句的还嘴,感觉孟正话似乎多了起来。
老梅姨着急忙慌跑下楼,见覃梦娇在,连忙说道,“梦娇,快跟我上楼一趟。”
“怎么了?”覃梦娇抱着阿珠,边走边问。
“我刚打扫了郑雨晴的那间房,看见了她房间的阳台上,竟然有把折叠梯子,不是我们蔚蓝的东西,我怀疑她顺着阳台,爬到你们房间了。”
两个人来到三楼,郑雨晴的房间正开着,那个手提箱空空大开,摆在床尾,覃梦娇连忙拿房卡打开了冯坤宇房间的门。
一开门,就连阿珠都惊呆了。
衣柜里的衣服被全部翻到了床上,所有的抽屉大开着,就连阿珠的东西,都明显被翻了一遍。
覃梦娇将阿珠放到了门口,自己走了进去。
老梅姨骂道,“这个郑雨晴,估计来的时候就打算好了,要从阳台翻进来,你快看看,丢了什么要紧的东西没有?”
冯坤宇好像也没带什么要紧的东西上岛。
不过,那份合同,最开始是放在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覃梦娇看见锁已经被破坏,如她所说,蔚蓝的柜子,锁不住什么东西。
覃梦娇拉开了柜门,竟然真的有东西。
是一个蓝色天鹅绒的戒指盒。
记忆涌上心头,她“啪嗒”一声打开,看见那枚曾经被冯坤宇扔了的钻戒,竟然安然无恙地躺在里面。
“嚯!这么大个钻戒,还好没被偷!”老梅姨说完,笑得一脸了然,“哎哟,小冯这是打算给你求婚吧?”
覃梦娇取出来,戴上试了试,竟然还合适。
一直以为,生了阿珠后,连手指也胖了。
她将戒指盒递给了阿珠,笑道,“拿去玩儿!亏你还在房间里东摸西摸,居然没有找到你爸最值钱的!”
拍了几张照,看着满屋狼藉,收拾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覃梦娇先将衣服收好,一边收,一边欣赏起那枚钻戒来。
“这么多年了,竟然不过时。”
“人不过时,戒指就不会过时。”老梅姨笑道,“这就叫经典款。”
吃了午饭,玉玉也加入了她们,还好什么也没丢,三个女人累得瘫在沙发上。
“冯哥上岛的时候,明明就只有一个箱子,怎么现在这屋子,东西这么多!”玉玉锤了锤自己的肩膀。
老梅姨喝了一口水,为他辩解,“你看看这房间里,他的东西多么?几乎都是阿珠的。”
“好像也是。”
覃梦娇看了眼玉玉,问道,“郑雨晴现在在哪儿?”
“被带到舟山派出所拘留了。”玉玉说。
“余瑶要是在就好了。”覃梦娇还想着,找郑雨晴算账呢!可又不放心把阿珠留在庙子湖。
正想干脆带阿珠一起去舟山,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余瑶的声音。
“阿珠!阿珠宝贝!”
阿珠本来正坐在地上玩儿,听见声音连忙起了身,跑到阳台上,透过玻璃,高声喊着,“姨姨!余瑶姨姨!”
覃梦娇也连忙跑到了阳台,看见余瑶提着行李,站在楼下院子里。
她将阿珠抱起来,欣喜地问余瑶,“你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