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总有一个人要吃不到鸡翅,为什么是我?何况还是我自己带来的。”
“你说得也对。”梁津元停下想了想,“但如果是我,我肯定会选不吃,不然你说分的话,谁有谁没有呢?”
陈默也点点头:“好像是有点尴尬。或者你问一句,我带了鸡翅,有谁想吃?”
梁津元盖好饭盒,举起手笑道:“结果四个人都说想吃,你只好说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不麻烦你们了。”
两人大笑。
陈默剥好虾丢进醋碟里:“那以后我多做一点,就不用担心不够分了。”
“别呀!”梁津元拦住他,“你是做给自己吃的,分给同事尝一口而已。”她忽然想到一个方法:“不然这样,你多炒点肉丝炒肉片之类的,总之就是不能按个数的,怎么都好分。”
陈默头也不抬,只掀起眼皮看她,笑着揶揄道:“在糊弄这一点上,你确实有经验。”
吃完饭,梁津元自觉去洗碗,陈默把她买来的东西收进冰箱里。
水声哗哗响,隐约听到有人叫她,一会儿,陈默举着手机走进来:“你有电话,响第二遍了。”
梁津元关了水龙头:“你说什么?”再扭头一看,邱一宁已经打第三遍过来了。
沾了水的手指点屏幕没反应,陈默干脆替她接了,又举着手机贴到她耳边。邱一宁的声音立刻炸开:“干什么去了你?视频不接,电话也不接,家里藏弟弟了?”
梁津元下意识看陈默,陈默仰头看天花板。邱一宁又说:“你怎么不说话?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梁津元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抽走手机跑回605,直到关上门才敢开口:“没有没有。”
“那你喘什么?”
“我……爬楼梯。”
电话那头勉强相信:“行吧。挂了挂了,咱们视频。”
一接通,梁津元就明白邱一宁为何执意要视频了。她和男友五一见了家长,定了日子,又买了三金,这会儿特地戴给自己看呢,金光闪闪,好不惹眼。
“你今天就这么珠光宝气地去上班的?”
邱一宁答非所问:“以前是我不懂,现在我明白了,还是黄金最符合我的气质。”
梁津元摆摆手:“快摘了,太刺眼,我见不得这种东西。”
邱一宁哈哈大笑:“忍着!为了给你看,我特地戴上的,前后还没十分钟呢。”笑完又叉着手打量她:“你也容光焕发、桃花满面嘛。”
“是吗?”梁津元摸摸脸,又拿镜子照了照。
“别看了,你天天看当然看不出来。”邱一宁下结论,“一定是最近吃得不错。”
梁津元笑得直抖,镜子放了两回才摆正,铺垫这么多,她终于引出正题了。邱一宁问:“你重新做人开始做饭了?”
梁津元直点头。
邱一宁拆穿她:“我怎么记得有人昨天晚上还在和我抱怨锅碗没收到。”
“万一我重新买了一套呢?”
“大半夜去买?”
梁津元没打算瞒她,老老实实地说:“好啦,我说实话,是邻居做的,给我带了一份。”
邱一宁不信:“什么邻居这么好?男的女的?”
“男的。”
那头立刻激动起来,又是“啊啊啊啊啊”,又是问“什么情况”,又叫她“快说快说”。
梁津元早准备好了:“说来话长,他是章则越的学长,我以前也认识。现在在我们楼上工作,又刚好住我对面。他平常都自己带饭,就顺便给我带了一份。我当然也没白占他便宜,碗可是我刷的。”
邱一宁抓住重点:“他单身?”
“昂。”
邱一宁哦了一声,仔细消化她的话,半天才问:“那你们现在的关系是?”
“饭友吧。”梁津元顿了下,又补充道,“不过在公司里是陌生人。”
“啧啧啧”,邱一宁直咂嘴,“还挺别致!真会玩。”
梁津元知道她在开玩笑,乜她一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懒得跟同事解释,也不想变成别人嘴里的八卦。哎对了!”她忽然想到:“章则越结婚了。”
“和谁?”
梁津元正要说,邱一宁阻止她:“你别说,让我猜一下。”片刻,她迟疑地问:“是……那个学妹?”
梁津元默默点头。
邱一宁正摘手镯,一看她点头,气得猛拍了下桌子。梁津元在视频这头倒吸一气,心疼镯子,邱一宁也反应过来,惊呼一声赶紧查看,还好没磕到。她把首饰收进盒子里,推到一边,对着屏幕这头的梁津元散发怨气。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得知这个消息的心情,很憋屈又很恶心。他都修成正果了,要说那时候没什么,谁信?一说起这个,我又想到他当初口口声声说要挽回你,结果只是打个电话发个微信,还借口有疫情不能当面聊,我真的要吐了……”
梁津元连声劝她:“好了好了,我告诉你又不是让你生气的。”
“幸好分了,多留一秒都晦气。”邱一宁还是气不过。
“对对对,我的好日子在后头呢。别气了别气了。”邱一宁依旧哀怨地蹬着她,梁津元慢慢给她顺气:“我早翻篇了,只是前两天突然知道还有这样的后续,就当提醒自己,以后没事儿别想不开要谈恋爱,平白找罪受。”